房中香炉的烟还在徐徐释出,清醒的两人没一会儿就被影响。
直到后半夜,那香终于烧烬。
韩冽再次被点晕,白玦想再抹去他记忆,可举起的手掌久久挥不下去,脑中总是想起,刚刚他为自己挡住了小郡王的剑。
他心里涌起一阵酸甜滋味。
竟有些舍不得了。
又看着睡着的男人,心中想道,也许不必非得现在抹掉,等到他学好了箫,到时候再全部抹去,也是一样。
这么一想,白玦说服了自己。
抬起的手放下,又合衣睡在了韩冽身边。
次日,两人去向小郡王告别,管家却说小郡王一大早就去宫里了,两人就先离了。
清晨的京城街道,行人还不太多,都是些小贩们在忙碌着,韩冽与白玦走在街头,他回想起昨夜的事,心情自是不错,嘴角微微勾起。
又见白玦不说话。
知他肯定害羞,便主动去牵他手。
白玦惊了下,下意识要挣开,韩冽却握得更紧。目光炽热的看着他,“白公子昨夜与我一宿后,现在难道还要与我生疏见外么……”
白玦被他看得心里大乱。
嗫嚅着,“我,我……”
韩冽叹息了声,“我未料到小郡王昨夜会往香里做手脚,亏我一直将他当兄弟,还好白公子及时帮了我,否则,我怕要被逼着对小郡王负责了……”
白玦本想挣开,听见这话停了。
听出他对韩子宁无意,他心里竟有些窃喜。
韩冽勾了勾唇,“虽然子衿对白公子了解不多,但你为救我才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子衿虽只是个琴师,但也读过圣贤之书,自是要对公子负责……”
白玦呆呆的看着他。
负责,怎么负责?
韩冽望着他道,“我想娶你为妻,公子可愿意?”
白玦大吃一惊。
心中狂跳,一把推开他连退三步。
猛摇头,“不,不行!”
他是绝情司的司主,怎么可能与一个凡人成亲?
韩冽自也料到他反应,脸上有些失落。
但他没气馁,只轻叹了声,“子衿是诚心求娶,公子不必这么急着拒绝,不如给我个机会,如果我学好了箫,治好公子的伤,若公子还是不肯,子衿绝不会再为难公子……”
白玦绝不可能与他成亲。
可看见他失望,又有些不忍,毕竟他帮了自己多次,也不好对他太无情,不如,这几个月就随他心愿,就当是报答了他。
走时,再抹他记忆。
白玦想了想,道,“好,我给你个机会。”
心中却道,就算一万次机会,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么做顶多算是补偿。
韩冽看出他犹豫,只微微笑。握紧他手,“我知道有间早点辅子不错,先去吃早膳。”
白玦便再未挣扎。
吃完早点,韩冽没先回家,拉着他在京城街道四处瞎逛,看着早起忙碌的人们,两人太过悠闲,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玦虽来人间多次,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从来没仔细感受过人间的气息。与他在街头走了会儿,心里倒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悟。
“白公子,前面有间铺子开门了,走,看看去。”韩冽拉着他进了一家玉器坊,在里面挑中了一只白玉手镯,“我啊,一早就看中这只镯子,觉得与公子相配,但一直没买,是怕冒昧唐突,现在终于有机会送给公子了……”
白玦呆呆看着他。
在他询问的目光下,犹豫的伸出了手。
韩冽将玉手镯为他戴上。
白玦看了眼,这白玉算不得绝品,但质地也算不错,虽比不得身上其它玉饰,但重在心意,他便收下说了声谢谢……
韩冽顺道买了些白玦爱吃的糕点。
牵了手,又送了礼物,韩冽回到家后,练习起吹箫来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整天都在亢奋之中,竟也未挨玉箫的敲打。
这么几天下来,练习过程皆是十分顺利。
又一个夜里,练习结束的韩冽,心情大好的调侃着,“白公子,你这玉箫这几天懂事了,也不再整天追着我打了,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这几天他也摸索明白了。
这只玉箫,它只喜欢正能量,不喜欢负能量。
白玦一阵失笑。
眼里隐隐有些失落。
这几天,他练习顺利,两人便也未再亲吻过。以前总被他无赖索吻,仿佛已成了习惯,这一骤停心里竟觉少了点什么。
“希望你继续这么懂事,早点与我人箫合一,就能救你家主人了。”韩冽将玉箫擦试几次,低头在玉箫上亲了口,“可别再打我了!”
他刚说完,玉箫嗖的从他手里飞出。
在院子转了一圈,飞回来又朝他额上敲了一闷棍。韩冽无奈抚额,“刚夸奖了你,怎么又生气了,难道是气我轻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