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何青青知情后所要面临的痛苦与煎熬,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见柳烟寒话说一半顿住,何青青不解地问:“烟寒,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曾想,柳烟寒却只是笑了笑,掩饰说:“算了,没什么。”
好在何青青没有起疑,而是聊起了别的,她继续同柳烟寒打听关于她父亲的事。
“烟寒,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气秉性如何?喜憎何物?先告诉我吧,免得日后碰面措手不及。”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嗯……”
柳烟寒将这个问题低吟了一遍,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倒真是难为住她了,扪心来说,她自己也说不准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奈笑说:“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因为我和我爹几乎一年到头见不上一回……”
“如果硬要说,在与他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的感触,我觉得他老人家,其实还挺老古板的。”
“古板?怎么个古板法?”何青青愕然。
“嗯……就譬如说,老柳家家规还是挺严肃传统的,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有时候,他从京城返乡过年,我就必须得回柳家老宅向他请安,每天晨昏醒定,不容马虎,记得有一次我起身迟了,遭了他一顿臭骂,还罚了半天跪,哎,好生凄惨。”
“什么!”听了这些话,何青青吓得心肝瑟瑟发抖。
苦着脸抱怨道:“你爹这么凶的吗?烟寒你为人一向勤勉都要挨骂,我这样懒散的人,岂不是会被批得体无完肤,完了,完了。”
一看吓到眼前人了,柳烟寒连忙往回找补说:“别想这么多了,倒不是说我爹他有多么凶,而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相处时间过少,造成的陌生感,导致每次面对他老人家,我总是有点紧张,有点局促而已。”
说着,她便在何青青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似是无声安抚。
“可你不一样,你生得这么漂亮,性子这么乖巧,嘴巴还这么伶俐,比我讨人喜欢多了,长辈一定会喜欢你的。”
何青青抬手抚上刚刚被亲吻过的位置,耳尖渐红,并假做嗤之以鼻道:“骗子,你净会说好听的哄我。”
“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向你保证,这世上任谁也不能左右我对你的情意,痛苦不行、疾病不行、我爹不行、连你自己也不行。”
说着,柳烟寒伸出手掌摊开掌心,在何青青面前晃了晃,问道:“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巴掌,怎么了?”何青青不解地问。
说着,柳烟寒倏然握紧了拳头,得意洋洋道:“你,何青青,这辈子也逃不出我柳烟寒的手掌心了,就死心塌地呆在里面吧。”
听了这番话,何青青脸上乐开了花,心下感动,却不知道回应什么好,只是连连点头认同。
如此,二人又贴在一起,哼哼唧唧,黏黏糊糊,好一番耳鬓厮磨,久久不愿分开。
直到晌午时分,柳烟寒才动身回柳家老宅。
临出发前,二人还在恋恋不舍地互相嘱咐。
“烟寒,你快出发吧,别让你爹在家等太久了,不然你又得挨训。”何青青看着还腻在身旁的柳烟寒催促道。
柳烟寒倒是无所谓地点点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亲昵地说:“知道了,别说我了,倒是你,我离开这几天你自己在辛夷谷里好好呆着,记得按时吃药,按时泡药浴,好好吃饭,不能熬夜看话本,知道了吗?安心等我回来……”
虽只是暂别,可柳烟寒有些担心自己不在期间何青青嫌弃吃药麻烦,以至于偷奸耍滑。
现下鹤梅医圣有公事外出,不在谷内,柳芽儿一个人精力有限,可能看管不住她。
据她以往的劣迹,若是没人盯着督促,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行,都听你的。”何青青是一篓子全收,不管做不做得到,先答应了总不会错。
“那我走喽!”交代完毕,柳烟寒从床畔立起身来,恋恋不舍地告别。
“……”,
平生最讨厌离别,何青青苦着一张脸憋着没说话。
见眼前人情绪失落了,柳烟寒连忙劝慰道:“走之前,要不要亲一下?”
说着还在何青青脸颊的一团嫩肉上戳了戳。
“不要……”,没想到,何青青忽然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执拗地拒绝:“那样就更舍不得同你分开了,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柳烟寒本就放心不下她的身体,只能闷闷不乐地说:“好吧。”
又转而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好吃的,好玩的,随便什么都可以,回来路上捎给你。”
何青青这才回过头,用炙热而期待的眼神对上柳烟寒,慎重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早些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