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凡辰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对旁边的江棠说:“照顾好你爷爷,他有点喝多了。”
江棠点了点头,扶着吴老爷子的胳膊。
简凡辰的车一开走,他就松了手。
“你最好抓住机会。”吴老爷子这时看着他,已不再有醉色,“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简凡辰一上车,就喝了一瓶水冷静,然后向小安要了这些天收集到的关于吴家的信息。
“老板,”小安看着他神色有点奇怪,“要跟他们合作吗?”
“当然要,”简凡辰说,“但不是现在。”
他想起今晚那些真假参半的话,不禁叹了口气。
江棠借着酒劲说的那些表白,他当然不会认真,但他怕江棠认真。
本来没什么,但吴家人推波助澜地把江棠往他这送,又煽风点火地不知道对江棠说了什么,年轻气盛的少年本想逢场作戏,但一时把持不住也不奇怪。
他再次反思了自己的行为。
他为了让渣攻形象彻底崩塌,成了他们的知心大哥哥、心灵避风港、灵魂按摩师。
啧,果然还是矫枉过正了。
他要变得高冷一点,严厉一点。最重要的是,要让江棠忙起来。
忙起来,才不会胡思乱想。忙起来,才能快点去争夺家业,别天天盯着他。
车子刚开到他们家楼下,就停了下来。小安回头对他说:“老板,应酩好像找你。”
“应酩?”简凡辰从车窗望出去,应酩穿着黑色的长风衣,站在夜色里。
看见他的车,应酩就走了过来。
简凡辰下了车,应酩在萧瑟的夜风中显得风尘仆仆。
“简总。”短短几日不见,他的声音又低沉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家里的事遇上什么麻烦了吗?”简凡辰问。
应酩摇了摇头,简凡辰借着月光,看见了他的下巴上的胡茬。
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不仅是胡茬,还有目光。
“都解决了?”简凡辰看着他,又问。
“解决了。”他不仅斩除了他们集团里的后患,连带对简氏不利的,也处理干净了。不过他没说,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简凡辰。
“不错啊,挺能干的。”简凡辰笑着,“我就知道你能行。辛苦了。”
“我没事,就是害简总你也被连累了。不过你别担心,以后就好了。没有后患了。”应酩看着简凡辰,觉得简凡辰瘦了,看上去也更疲惫了。
他本来是想来给简凡辰报喜的,但现在突然有点沮丧。
以前在公司,他至少还能掌握简凡辰的行程,知道简凡辰去了哪里,为什么累。但现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本来以为现在离跟简凡辰肩并肩又近了一步,但似乎不是这样的,他们好像更远了。
“别在下边站着,找家咖啡店?上去坐坐?”简凡辰提议。
应酩抬头看了一眼,高层的酒店公寓高耸入云,有种在顶楼几乎都能摘到星星的错觉。
“好。”应酩说。
简凡辰为了展示咖啡技能,给应酩打了一杯胶囊咖啡。
“我记得你喝黑咖啡是吗?”他问。
“是,谢谢简总。”应酩第一次来简凡辰家,很是拘谨。
“你不会睡不着吧?”简凡辰把咖啡给他,随手抱起了沙发上的黑鲨玩偶。
“不会,我经常晚上喝咖啡。”应酩说着,看了看他手里的黑鲨,“很可爱。”
“可爱吗?”简凡辰捏了捏鲨鱼尾巴,“程敛的,忘了带走了。”
“程敛?”应酩手里的咖啡杯顿了顿,很快就想起来了,“哦,上次是他送你回来的。”
简凡辰知道上次的事情在应酩心里是个结,没有接着说下去,转眼问起了他薛教授的项目。
聊了一会儿,简凡辰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是见灼发来的信息。还没点开他就猜到了内容。
果然,就是提醒他吃药的。
简凡辰突然想起来,药好像忘在车上了。
手机又震动了。
【安秘书说药忘在车上了,我在附近,买了新的送过去。】
“简总,你是不是还在忙公务?”应酩问,他想起了简凡辰半夜回他工作邮件的时候,竟然有点怀念。
“不是公务,是见灼,给我送药。”简凡辰边回信息边回答。
“你病了?”应酩皱了皱眉。
“其实已经没事了,昨天有点发烧,小毛病。”简凡辰笑了笑。
应酩喝着咖啡沉默了下来。
见灼看见应酩时,礼貌地打了招呼。刚刚小安已经告诉应酩上楼了。
他到厨房给简凡辰兑了温水,又把药丸配好,递给简凡辰。
应酩坐在沙发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觉得简凡辰好像很习惯见灼在身边,两人很自然。他以前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