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没解释。
将方书送到校门口,他揉揉小男生柔软的头发:“好好休息,别多想。有事随时联系我。”
方书点点头,要脱下外套:“教练,你的外套……”
“你穿着,下次练车的时候还我。”顿了顿,贺擎道:“不用洗。”
想到上次把贺擎衣服扣子洗掉,方书刚退下温度的耳朵再度漫上红色,支支吾吾“哦”了声。
……
目送方书进了学校,贺擎驾车离开。
【张新:查到点有意思的东西,老地方见】
贺擎从眼尾扫了眼,改变车方向。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平凡不起眼的餐馆。
餐馆里没什么人,靠墙坐着个中年男人,体型偏瘦,戴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
见贺擎在对面落座,张新把一个文件袋递过去。
贺擎看完,眉头紧锁。
“这么多年,徐道富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张新嘲讽地笑了两声:“小朋友的车被人动过。虽然考场确实有些见不得人的默认规则,不过,小朋友的排序还不算太靠后,不至于这么早轮到他用烂车。”
很明显,方书的车是有人故意调换的。
张新好奇问道:“你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样针对你的学员?”
“不是我,是他。”
张新愣了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文件:“看不出来,小朋友胆子挺大,连徐道富都敢得罪。”
“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贺擎一言带过。
看出贺擎不想多说,张新知分寸地没有再多问。
以徐道富的为人,正常人想不和他发生摩擦,还挺难的。
张新曾经是徐道富的学员,跟着徐道富学车十来天,除了被指着脊梁骨骂,什么都没学到。
最后他和徐道富闹翻脸,损失了百分之七十的学费,才从嘉南驾校脱离。
张新接过贺擎递回来的文件翻了翻:“方书……”
贺擎抬起眼。
张新道:“上次你找我帮忙,帮的好像也是这个小朋友。”
贺擎供认不讳:“是他。”
张新放下文件,似笑非笑看着贺擎:“贺哥,你不觉得你对他太好了点吗?”
贺擎沉默半秒:“他是我的学员。”
教练帮学员,天经地义,他手底下只有方书一个学员,对他多点关注不是很正常?
张新却是不太相信:“宋秋来也是你的学员。他之前科目一科目二几次没过,怎么没见你找我给他开开后门?”
要知道,徐道富的关系并不仅仅用在让学员们学车考试便利上,靠着徐道富的关系买驾驶证的人可不在少数。
也是因此,哪怕很多学员知道徐道富有问题,也没有人爆出来。
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
贺擎道:“宋秋来纯粹是他实力不行,帮了也没用。他不是。”
张新:“……”
贺擎又和张新聊了会儿,拿着文件离去。
……
车子渐渐驶远。
一个小时后,稳稳停在一栋小区前。
贺擎拎着文件进入小区,打开门,鞋也不换,高大身躯仰躺在沙发上。
日暮黄昏,暗沉光线透过未完全拉上的窗帘照进房间内,在沙发前分割开半明半昧的分割线。
沙发上的高大身影久久没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身影坐了起来,摸出一支烟点上。
火光零星,映在男人蓄着胡子的脸上,黝黑的瞳仁幽深不明。
“贺哥,你不觉得你对他太好了点吗?”
贺擎深吸一口烟,张新的话就在脑子里回荡一遍。
一连抽了三支烟,外头的日光掩尽,房间里完全陷入黑暗,他才点燃第四根烟,拿出茶几抽屉里的抽纸,抽出几张。
……
贺擎在沙发上坐了一宿。
第二天,天光大亮,阳光跳跃进房间,烟灰缸里的烟头又多了几个。
烟灰缸下方,是散乱堆叠的无数纸巾。
纸巾松松蜷成团,隐约能看见散开的口子里未干的浊夜,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浓浓腥涩味。
贺擎将最后一支烟掐灭,烟头丢进烟灰缸,站起身来。
刚迈开腿,拉链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撑开般,哗啦拉开。
贺擎步子一顿,若无其事走进浴室。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第39章 大家都是男的,你怎么还搞双标呢?
方书是被余无为摇醒的。
课间休息半个小时, 方书刚打了个盹儿,余无为敲着他的课桌,跟叫魂似的:“小书?小书?别睡了。”
“你……”脱口而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方书嘴里像是含着团火, 烧得他嗓子眼儿发干。
方书皱皱眉, 缓了缓喉咙被撕扯的疼痛, 片刻, 再次开口道:“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