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州脸色铁青:“你能不能消停点!谢连溪!你那个凌波丽的手办还要不要了?!”
威胁过后,谢连溪再次乖巧地躺了下去,睁着骨碌碌地眼睛看着骆以州,眨呀眨的。
骆以州:“……我想吐,谢谢。”
“看到了没有?”骆以州拉着我出了病房的门,走到较为偏僻的地方,有些郁闷地说道:“所以说不要可怜那家伙,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听他这话,他自己也似乎被谢连溪的脑回路打败过。
我笑了笑,表示赞同,笑完过后又有几分局促,因为不知道骆以州把我拉到一边来干吗。
骆以州把脸撇向窗外,一只手掩饰性地捂住半张脸,掌心抵着下巴,明明是镇定的模样,我却感觉他才是我们两个中最局促的那个。
我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咳了一声,说起一个话题来:“嗯……那个……凌波丽手办是怎么回事啊……?”
“哦,”骆以州稍微回了回神,但只看了我一眼,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嗯……他放在我那好久了,也没有拿回去,那天本来是约好来拿的,刚巧那天我要送给安越一枚袖扣……”
“是……七年前的事吗?”我皱起来眉头。
“是的。”骆以州很快答道,说完又立刻疑惑起来,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骆以州语速变得缓慢了一些,佯装漫不经心地说道:“你那个时候……不是和季风在一起了吗……”
那么,就是说,这一次轮回,我来不及干预谢连溪和安越的见面,所以七年前,谢连溪在见了安越之后,喜欢上了他,并且抛弃了那个他当时非常喜欢的凌波丽的手办?
骆以州的手再次揣进口袋里,似乎在拿什么东西,他的脸颊红了一些,但手从口袋伸出来的时候,手掌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现在有一件十分想要确定的事情,便没有在意他要做什么,也没有仔细听他说的话,兀自打断道:“那个时候,纪涯是不是举办过什么宴会?”
“是啊。”
“……你去了吗?”我的声音有些不稳。
“没有。因为当时……生了些病吧,所以在接受治疗,所以没有去。”
“那!那个时候你送给安越的袖扣上的花纹是玫瑰吗?!”我的声音逐渐发紧。
虽然骆以州不知道我在激动什么,诧异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是……的。那个时候我是刻了很多玫瑰,但我想不起来是要送给谁的。
那天安越和我约好来拿袖扣,所以在安越来之前的一段时间,我雕刻的都是罂粟,他来了之后,就把刻了罂粟的袖扣给了他。“
我的瞳孔缩了起来,耳朵里似乎在嗡鸣。
我几乎看不清眼前人的脸,一味地沉浸在我那份天塌地陷般的情绪里,脑子里有那么一瞬是空白的。
……所以,是我……导致了谢连溪和骆以州的死亡?
我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张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战栗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影,这道人影晃动着,一会儿成了倒在罂粟花海浑身血液的样子,一会儿成了他把玫瑰袖扣递给我的样子,这次他没有说”嗯,送给安越“,而是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那枚一直不好意思拿出来的玫瑰袖扣,走上前来,握着我的手,将它放入我的掌心。
骆以州笑着说:”现在我想起来了。“
”这个,要送的人,一直都是你。“
说着,他忽地拥抱住了我。
然后他吻了我。
”原来纪临你和季风在一起之后,真的没有忘掉我们三个人啊。
……我们还以为你有了爱人之后,就抛弃了我们了呢。
可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的一些事情,
……谢谢你去向别人询问过去,然后了解我。“
骆以州的声音里,满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
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骆以州觉醒了,被安越察觉了,
……会再次被杀吗?
我背后出了一阵冷汗。
我推开了骆以州,把那枚袖扣重新用力塞回骆以州紧紧攥着的手掌里。
我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骆以州的表情,我把脸撇向一边,声音艰涩道:”对不起。……我不能收。“
”为什么?你不是和季风分手了吗……“
骆以州的声音里满是不解,落寞着,声音像是一段忧郁的月光似的,轻巧地落在我的心头。
我的心颤了一下。
我深吸口气,屏住呼吸,镇定地看向骆以州,声音坚定地说:”因为你喜欢的人,是安越。“
”你应该送罂粟给他,而不是送玫瑰给我。“
骆以州还想说些什么,接触到我万分笃定的眼神之后,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