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感情就突然别扭了起来。
也许是在他眼里她已经不再生动了,他厌倦了,所以也不想理她了。
而且,早几个月前,他就把离婚协议写好了。
是她自己不愿看、不愿提、不愿签字,锁在柜子里,掩耳盗铃。
这怨谁呢?
怨她自己,不识时务,还企图在一个这样的身份财势与地位的人心里寻找一份情有独钟。
是她太傻,太天真。
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花知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起身,站起来——
手腕处却突然一紧,低下头时正好撞上闻于夜漆黑的眼睛。
他望着她,滚烫的手心握着她的腕骨,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他问道,“你去哪?”
花知有一点点心软。
她想,无论在外面他如何风光,而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喝酒会醉,生病会难受,夜深人静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妻子。
或许,她可以再软一点。
不要三句话说完就失去了耐心。
闭着眼睛,忘掉那些糟心的事情,再多哄个几句,让他可以更加舒服一点。
但是,念想刚刚起了个头,她又反悔了。
算了,还是算了。
这种事情还是留个林星儿们去做吧,她们肯定比她更会照顾人。
强扭的瓜不甜,还是如他所愿好了。
她低下头看着他,片刻,回答道,“去拿个东西。”
闻于夜皱了皱眉,不知道在心里想了些什么,但还是松开了手。
他的眼神流连在她走开的背影上,她走得无情又决意。
这一天,他过的很不好。
白天的那些新闻他一字不落的全看了。
昨天晚上,他还傻乎乎的以为她会来找他。
认错了人已经够屈辱了,然而,更为不堪的是,他所认为会来照顾他的人,竟然整晚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看着她和另一个男人拥抱、拉扯,像是一对复杂而又纠葛的情侣。
事实上,可不就是一对纠缠不休的苦命恋人吗?
从十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中间纷纷扰扰那么多年,如今得以相聚,终于可以重拾旧爱了?
可为什么放手的要是他呢?
那他的十年呢?
他的善终又在哪里呢?
“离婚协议。”
花知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她依然温婉、美丽,可说出话却像是刀子,一片一片的扎在他的心里。
“我已经签好字了,但里面的内容我没看,我想闻总高贵通达,应该不至于会做那些低廉的事情。”
闻于夜静静的看着她,良久,又把视线落在面前的协议上。
他微微动了动身,想伸手去拿那份协议。
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
没意思。
他在心里这样想,如果欢愉的尽头痛苦,如果相聚的最后是分别。
如果知道了结局会是现在这样,他宁愿当初就不曾拥有。
凭什么已经得到的东西还要放手?
凭什么她突然的一天说想嫁给他,又突然一天跟他提离婚?
他是死的吗?他没有心吗?他不会疼的吗?
他把手缩了回去,缓缓的仰起头,看着她,冷淡的开口,“等不及了,是吗?”
花知眉头皱起,像是不解的问,“什么?”
闻于夜冷笑一声,“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不是他结婚就是你结婚。”
说完了话,他就站起来,擦着她的肩膀,一步一步的朝着楼梯走去。
——他在羞辱她。
闻于夜上楼的时候在心里苦笑,什么时候,他竟然会当着她面羞辱她。
他伤着她了吗?或许吧。
但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呢?
就因为……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受伤?
“你什么意思?”果然,花知愤怒了。
她脸色变得紧绷,身体像是被拧上了发条,动作迅速的追赶了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闻于夜,你把话说清楚,刚刚是什么意思?”
“离婚协议你自己留着吧,我现在想休息了。”闻于夜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无动于衷的表情。
他转过身,把自己的袖口从她手里拽开,继续上楼。
“不行,”花知又抓住了他,“就算我们俩现在离婚,也要把事情摊开说清楚。”
“我有眼睛,我看的很清楚。”闻于夜轻飘飘的说。
“你清楚?你无非就是看了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就敢说你清楚?”花知死死的拽着他不松手,“我做什么了?举办方给我们定的是一家酒店,我们只是从大门口一起进去而已,你看到我和他进同一间房了吗?”
说到这里,花知突然联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