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保持着沉默,是因为我说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我道:“真好,毕竟你是老师,还有家庭,你的名誉更重要……”
“我已经离婚了。”他突然说,打断了我,这让我没想到。
他捏紧手,“你不用妄加揣测,这件事已经澄清了。”
他被送进医院,来了这么多的人,音乐室里没有监控,所有的真相只能从我们口中得出。
我没说,杨骁走了。
后来,我离开了学校,就不知道这件事发酵成什么地步了,我想来也知道,杨骁不会说,挺丢脸的,他肯定只字不提,老师又会怎么说呢?总不会说……他是自己摔的吧。
“他们当时来问我,我没说,我有点怂了,我不敢说,我有家庭你知道的,”他艰难地向我说起之后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可是后面,大家还是发现了异常……”
我从学校里消失,杨骁从那天起变得反常,暴躁易怒,甚至好几天没来学校,很多同学说碰见他和社会上几个人混在一起,不是聚众抽烟就是聚众斗殴,谁也不敢接近他。
聪明的同学们一口咬定,那天晚上的事没那么简单,前前后后联合在一起,一场师生恋的猜疑在学校广为流传。
“事情发酵地越来越厉害,我不吭声不行了。”他道:“有次放学,他跟好几个人在路边堵了我,威胁我去澄清事实。”
“等等,”我抬起手,“他让你澄清?”
老师心虚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对,当时你的脏水最多,而你又不在……所以这件事,只有我说最可信。”
我收回目光,桌面在我眼里也是模糊地,我的脑子里想的是其他事。
澄清?为我?是吗?
他不是不相信我吗,还让别人澄清什么的?难怪啊,难怪老同学们见了我没有一个人提当年这件事,韩一洲也没有说起过,这背后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脏水不在我的身上。
让一个事业有成的有夫之妇公开自己干了这等子事?杨骁是用了什么手段呀,我可真是好奇,我不觉得我的老师惧怕这种毛头小子,他可是比我们大十几岁的人呢,怎么会拿杨骁没办法呢?
“他用了什么法子?”我问,表明态度:“别说是因为你怕他,我不觉得是那样。”
老师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让我失望地说:“就是那样,就是怕。”
我眯起眼睛,挑眉道:“怕?你怕他?老师,你还记得你当年跟我说过什么吗?学校的老师只是不愿意跟你们计较而已,否则,哪个能逃过去。”
“这的确是我说的,但也要分什么事吧,”他神情变得紧张,“他是个疯子,他拿我女儿的命威胁我。”
我当时,以为自己耳朵失聪了。
老师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还陷入在惶恐的情绪里,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紧紧地捏在手里,“这件事很复杂,总得来说,他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我是看在他是一个学生,是看在……”
他看了眼我,停顿了下,继续说:“看在你跟他的关系上,我毁了你,不想再毁了他,所以我没有报警,否则的话,他一定没有好下场。”
他没有把后果说出来,不用挑地那么明白,否则就是进局子,就这么简单,绑架,勒索?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他继续道:“他给我三天时间,让我在学校的大会上澄清,澄清是我自己不守师德,对你行了不伦之事,不这么做的话……”
老师闭上了眼,“他就烧死我女儿。”
韩一洲说,在我离开后,杨骁就疯了,具体怎么一个疯法,我从来没问过,我想,也就是多打打架,多违了校规而已,这样的发泄方法了,却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劲爆。
我就应该多问的啊,我也应该猜到的啊,他的脾气烈成那样,发泄的方式哪有这么简单。
别说威胁老师的女儿了,就是当时,他当着我的面,杀心都藏不住,我不就是被他那样刺激到了吗?他还问我在慌什么,他以为那是我对老师地担心,他自己知不知道啊,他那会不亚于杀人的狠劲,地板上的那些血,多像犯罪现场啊。
我在慌什么?慌你杀了人,入了狱,这辈子再也没有你。
我目光空洞,灵魂出走,机械地说着:“所以不是他,你还是不打算澄清的。”
“不,我想过,只是那会没想,”老师苦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借口,但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从你消失之后,一直在找你的人不止你那个男朋友,还有我,可是老师一无所有了,找个人都很费劲,不像他,早就找到了你,而我现在才托人问到你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