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错怪他了。她知错就改,“其实也不是很土。”
男人的表情渐渐凝固:“……”
他咬牙切齿。
“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原来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是硬币啊,可他为什么要拿硬币当犯罪工具?]
而且还是把一大串的硬币套在丝袜里,掏出来的时候沉甸甸的,分量很扎实,当凶-器使用没有问题。
在对方掏出那一堆东西以后,她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莫非是从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掏出来的……?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他手里拿着凶-器,动作紧迫地步步逼近她,忽然间神色又莫名有些变化。
像按了暂停键,定格的表情和动作显得有些吃惊纠结。
妹妹眨了眨眼睛,转头想去看身后。
“哗啦”一声,她眼前陡然一黑,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气息扑面而来,视线被布料彻底遮盖住。
她伸手想去把头上的遮盖扯掉,但被拦住了。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往身后一带。声音还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可隐约能听出一丝怒气,“这可不是小孩该看的。”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也听到了些动静,乒乒乓乓的,该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句叫喊声。
妹妹有些担心,“不要打得太重了。”
他随口嗯了一句,但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犯人的惨叫声还很有节奏感。
“放心吧,我是警察。”
她以为他会说“所以我下手会有分寸”之类的话,结果听见他说:“揍人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
哇你这人,她心里偷偷吐槽:心真的好黑噢。
解决完犯人,她还是老老实实蒙着头站在那里。
衣服主人有些无语:“你还想待多久?”
她的手从衣服下面伸出来,摸到边边,“有你的气味欸。”
“……不要像个痴汉一样。”
妹妹捏着男人外套的边缘慢慢往上掀开。
“你看,”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他,“这样像不像盖头?”
松田阵平:“……那是什么?”
她那种“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得他青筋一跳,然后解释,“就是中国结婚用的遮头嘛,只有新郎才能看到新娘子的样子。”
黑漆漆的外套底下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小狗眼,在郁闷潮湿的雨夜中透着轻快鲜活的气息,就那么一瞬不瞬地,专注地望过来。
他忽然心悸。
夏季阵雨忽至,雨点很快连成一片,珠帘似地滚落下来,在干裂的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朵的水花。
两个人把犯人扭送到警局,被告知抓到的是这些天连环作案的凶犯,走完程序后还能领到一笔悬赏。
离开警察局,她叹了口气。
“怎么这样的嘛。”妹妹撇了撇嘴,声音越来越小,“偏偏在那个时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科普完中国婚礼是什么样子之后,她觉得气氛很好,于是想趁热打铁。
“松田君。”
“……”
“松田君?”她拉长了声音。
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妹妹轻咳一声,因为紧张,脸也有点红扑扑的,“你觉得,我——”
天上的闷雷忽然轰隆响起,完美地掩过了她的声音。
妹妹:“……”
一点点,就差那么点点呢。
回到眼下。
松田阵平撑着伞,低头就看见她恹恹的表情,忍不住手痒,屈起手指敲了一下。
妹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着脑袋,好吃惊地说,“干嘛?”
“我觉得什么?”他说。
没头没尾的话,但妹妹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竟然还有返场机会。
“你觉得我做你女朋友可不可以?”她大声打了个补丁。
这声音嘹亮,在夜晚的巷子里激起回声,鸟扑簇着翅膀远去,余下哗啦啦作响的树叶和旷远的夜色。
“不可以。”他说。
她很理解地点了点头,体贴地回答,“这样啊,没关系,我过几天再问。”
松田阵平:“……”
预想过对方可能的种种反应,唯独没预料到这种。
他忍不住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不肯定啊。”她随口说,“但是说不定哪天你喝多了就答应了嘛。”
说完猛地意识过来,懊恼地捂住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噢。”
松田阵平:“呵呵。”
喝多了是不可能的,把自己卖出去更是想都别想。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并无被冒犯的怒气。在她面前,啼笑皆非和无可奈何似乎早已习惯。故作姿态自然惹人反感,但对方偏偏浑然天成。
他啧了一声,长腿一迈很快就走在妹妹前面,“新娘什么的才不要呢,那种事只会妨碍我出拳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