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长期任务吗?我知道。”
“危险评估……那个已经看过,我和零都是。”
“时间?……很快。”
她很少听见他这样认真而严肃的声音,犹豫却又坚决。
诸伏景光说:“谢谢您的提醒,我已经深思熟虑过,……家属?有一个兄长,他也是警察。”
停顿了一会儿,他说,“我已有承担后果的一切心理准备,只是想请长官再给我一点时间,在出发之前……做好安排。”
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桌上的饭已经摆好了。
诸伏景光习惯性地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擦拭头发,“都说了洗完头发之后一定要把上面的水珠擦干,不然以后会头痛的。”
“不是有景光你吗?”她随口说。
他脱口而出:“那以后要是我不在呢?”
两个人都愣了愣。
“我知道了。”妹妹拿走毛巾,“我会尽力不给你造成麻烦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只是……”
妹妹朝他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解释:“没关系,我没生气啊,就是想直接用吹风机吹一下,这样会更快,不耽误时间,不然待会儿饭都冷掉了。”
停了一会儿,她突然说:“景光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诸伏景光从她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松开了手。
“没有。”他说。
就这样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妹妹中间又尝试出去过几回,只是后来都被诸伏景光发现了,只是她态度坚决,诸伏景光沉默了会也没有阻止,但还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她慢慢地走着,偶尔可以听见擦肩而过的年轻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跟在附近的那个清秀帅哥多好看,心里就有气,脚下忍不住加快了步伐,结果平坦的地面中间正好少了一块砖头,她一脚踏空。
意料之中的没有摔倒。
“没事吧?”他焦急地把她扶起来,去看伤处,“都说了不要逞强,你这样摔跤很容易……”
“没关系的。”
她不着痕迹地挣脱诸伏景光的搀扶,踉踉跄跄地扶着树站起来,扯起嘴角:“是有一点痛,不过一回收二回熟嘛,摔的次数多了,也就痛习惯了。”
[已经做下了决定的话,就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啊。]
她没有再像从前那样小题大做让他过来抱一抱,或是别的。
诸伏景光的手停在半空中,慢慢放了下来。
她察觉到了他的举动,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又忽然感觉身体腾空。诸伏景光圈住她的腰抱了起来。
还没等她抗议,风呼呼地刮了过来。妹妹只好闭嘴,避免吃一嘴头发。
[干嘛突然在这种时候……!]
“走了。”他抱紧了她。
诸伏景光不愧是警校中的佼佼者,尽管身材也不是看上去特别强壮的类型,但在体能速度方面是惊人的厉害。
坐着人行摩托妹妹没花多少时间就到达了公寓,诸伏景光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和棉签。
妹妹感觉这个情况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
但现在心里另一种情绪正占据着上风,她别扭的把受伤的地方移开:“不用诸伏警官操心了,反正也没有摔到哪里,这种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诸伏景光难得没有按她的意见来。
“莲衣,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认真地问。
她有些吃惊:“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可你的样子,明明就是在生气吧。”
“哪有?”她抢过酒精,自己拧开盖子,结果不小心倒出的液体过多,哗啦啦全浇在了伤口上。
“……”
超强的刺激感真是让人难以忍受,为了维持表情,妹妹的脸都憋红了。
[忍住,这时候哭出来就太丢脸了。]
[可是我忍不住了……可恶,为什么倒霉起来连酒精都欺负我?]
妹妹扯了张纸巾,往脸上一盖,飙射出宽面条泪,先是嘤嘤小声哭,然后嗷嗷嚎啕大哭。
诸伏景光简直手足无措,纵使他处理犯罪案件的人际关系手到擒来,但现在经验通通失效。
“莲……”
“是,是疼的,”她抽抽噎噎地嘴硬,“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并不相信这话。
——她的表情明明就是在说谎。
“不要管我,”妹妹泪流满面地站起来,倔强地一瘸一拐往房间里走,“我这是以毒攻毒。”
真正的大女人从不回头看!
她想象中自己的离去:独立,桀骜,还有那么几分决绝。
实际上的背影:瘦小,孤单,还透露着那么几分凄凉。
[但是我要提早习惯,因为以后迟早都会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