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萧镜水毫无心理压力地应了。
她起身行至宽大的落地窗前，撩开水蓝色的鲛绡纱幔，望着无比平静的天尽海轻声道：
“你们久居深海，大约还不知道，如今陆上是怎样的暗流涌动。”
身姿纤长的少年在窗前长身玉立，天尽海特有的幽蓝光芒轻轻落了满身，给她添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与沉重。
女皇和沄沁的怒火皆不由消退了几分。
兴许，兴许人家是有苦衷的呢？
俊美忧郁的少年微微垂眸，轻轻叹息。
“我而今也是朝不保夕，说不定哪一天就湮没在命运的洪流之中了。”
“你们若是与我师门结盟，莫说是百年，连千年都使得。可你们却偏偏只选择与我结盟。”
萧镜水缓缓转过身来，一身暗红的衣衫嵌在深深浅浅的蓝组成的背景色里，像将熄未熄的余烬，带着零星的暖意，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寒。
“二十年，是我能给的极致了。”
萧镜水无奈摊手，虽仍旧浅浅笑着，温雅如初，落在两个鲛人眼中，却多了几分琉璃般易碎的脆弱。
这让女皇和沄沁皆不好意思提出什么要求了。
只是，等等……
“陆上发生了什么吗？”
沄沁一问，女皇也后知后觉露出狐疑的神色来。
她们鲛人一族虽不与陆上直接来往，但还是有自己的手段能得到一些消息的。未曾听说哪里出了什么乱子啊？
萧镜水点头又摇头。
女皇和沄沁皆是蹙眉。
这是什么意思？
萧镜水道：“现在发生的都还只是一些小事，不太起眼。真正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不过想来，也是快了。”
别的不说，单是她南下这一趟就撞上了不少事。
要不是山雨欲来，又怎会如此？
女皇问：“那究竟是何事？”
萧镜水微微摇头：“暂时无法透露。”
六界劫的事暂时只在知情者当中传播。
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保持这一传统比较好。
她跟鲛人一族又不熟，谁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钉子。
见女皇和沄沁皆露出狐疑的神色，萧镜水一边往回走，一边苦笑：
“这并非是我不想告知，而是……师门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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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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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萧大忽悠
萧镜水效率挺高。
等君月澄与大祭司一同回来时，她已经与女皇和沄沁谈完一轮，形成初步共识了。
萧镜水浅笑道：“我以为，我们还是先彼此了解一下，过几天再商议具体细节比较好。”
沄沁无何不可，女皇亦是颔首。
这主宾尽欢的一幕落在大祭司眼中，令她没来由地心头一跳。
方才还剑拔弩张来着，这么一会儿就言笑晏晏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然而大祭司也深知祖训的重要性，强压下了疑惑，没有在这当口出声质疑。
“如此，那这几日就先借鲛人一族的藏书一观了。”
三个鲛人皆是一怔，她们原以为萧镜水会提出让她们谁来为她介绍。
萧镜水没有立刻收到答复，不由问：“怎么？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放心，涉及鲛人族秘事的书我可以不看的。”
少年态度温和，十足地好说话。
君月澄目光微妙，见过萧镜水疯狂一面的他知道，萧镜水绝无面上这般温和好说话。
联想到鲛人一族迥异于常人的逻辑和脑回路，君月澄有理由怀疑，萧镜水忽悠了她们。
不过虽然他与鲛人同为妖族，但不同妖族之间关系素来淡漠，所以君月澄果断站了萧镜水这边，对此不置一词。
“那，便等到明日吧。”
女皇最终给出了答复。
鲛人族的确有一些不可外传之秘，若萧镜水要借观鲛人一族藏书来了解鲛人一族，她们需要先将一部分书给收起来。
虽然她们遵照祖训选择不惜一切代价与萧镜水结盟，但这不代表她们真的对萧镜水毫无防备之心。
萧镜水微笑颔首：“那就多谢啦。”
说罢，萧镜水取出一枚玉简来，道：“这其中有对陆上诸势力的介绍，姑且算是我的诚意吧。”
对此，三位位高权重的鲛人再无不满。
萧镜水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退啦。”
女皇颔首：“您慢走。”
“啊！”萧镜水忽然顿住脚步，回头道，“不知可否让月澄陪我一同前去？鲛人一族可是一个底蕴深厚的种族，藏书之丰富，以我一人之力，怕是不知看到猴年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