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埋进她头发里,“云和。”
“嗯。”
“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嗯。”
“不要再说分手。”
“好。”
“生活中学习中有什么困难,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
“你除了嗯,不能回答点什么吗?”
“裴边屹。”
这下换他条件反射“嗯”了一声。
过了小片刻,他自己闷声笑了,抱紧她,换了声答应:“我在。”
云和说:“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一起考同一个大学好不好?”
“那当然,我肯定是要跟你去同一个学校的。”
“你不出国么?”
这一年,出国的风吹遍大江南北。
学习好的,学习差的都往国外走。
尤其是富人家的子弟,云和就听林许说张旋雨家要走关系把张旋雨送去国外。
“出什么国?我才不去,国内也有很多学府并不比国外差。”
“那万一我考得很差呢?”
“我也跟你去。学校限制不了个人的能力,有魄力的人哪怕脊梁压弯了都能干出一番事业,高校学府也不一定个个都是栋梁。”
云和稍稍仰头,在黑暗里看不见他,她只能用手摸摸,低声问:“那你想考哪里?”
裴边屹握住她的手,反问:“你呢?你想考哪里”
云和说:“燕大怎么样?”
“你之前不是说淮大?”
“我不想待淮城了,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裴边屹静默,手指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
云和问:“你小时候不是在燕城么?我想去燕城看看。”
裴边屹握着她的手一紧,“想清楚了?燕大不是那么好考的。”
“想清楚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你也要帮我。”
“那当然。”
安静了两分钟,云和的声音放得更轻了。
“那这段时间,我们之间静止一下好不好?”
“……什么意思?”
裴边屹退开一些,低头看她,窗外的光线被窗帘遮挡住,只留一丝丝残影。
她没抬头,埋在他怀里,只留给他一个脑袋。
好半晌,他低下脖颈凑过去,“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李彩丽那一巴掌不单单打在云和的脸色,也打在了裴边屹心里。
卧室内很久都没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裴边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丝睡意也无,旁边的人转了个身平躺着。
他知道她也没能睡着。
“我都听你的,云和。”
黑夜隐藏了他的卑微,“只要不是抛弃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和心底一震,手摸过去拉住他的,“那明天去上学好不好?”
“好。”
“把头发染回来吧,你还是黑色的好看。”
“好。”
“不要影响到成绩,好好备战高考。”
“好。”
“好像没什么说的了呢?”
裴边屹接了话:“不准跟别的男生聊天,说两句话可以。”
“好。”
“不准看别的男生。”
“好。”
“你怎么答应这么爽快?”他又不满了。
云和试探,“那……好?”
“不准!”
云和笑了声,“接下来就是昏天黑地的复习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看这看那的。”
裴边屹“嗯”了一声。
想说什么却发现没什么可说了,只能凑过去搂紧她。
-
从春到夏,校服从厚变薄,淮城渐渐变绿,气温逐渐上升。
新一年的炎炎夏日到来,蝉鸣复活,呱噪个不停。
云和成绩又提上来了一些,尤其英语。
她骑上了卢灿灿爸爸给买的那辆自行车。
每天早早出门去学校的自习室里听写单词做听力练习,小小的MP4上的漆都掉了一层。
总有人在她做完一套习题后又托人递上一套,还有整理好的笔记,不仅仅是数理,各个科目的都有。
写不完的试卷,做不完的习题,抄不完的笔记。
最近几次模拟考,成绩稳在擦边燕大的分数线上,她更是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刷题刷到每天只睡几个小时。
把分数提在燕大分数线上的目标提着她一口气,不知疲倦地努力着。
生活几乎没什么波澜。
母亲没再出去继续工作了,每天回到家都有温热的饭菜,中午有保温便当,不用去食堂挤。
衣服鞋子成堆,都是大品牌的。
手里的零花钱也宽松了,云和除了买笔和买资料基本没什么用途,全部存了起来。
每天都是学校和家两点往返。
唯一有那么一点点波澜是夏至那天,她回到家,看见了家里乱糟糟的在收拾东西。
茶几上摆着一本红色的证,母亲从卧室走出来,脸上难得带了笑意,说今后要去璧山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