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族幻术早已登峰造极,言庭修为高深,手起手落间,千变万化的幻术被不断召出。
在鬼族人和邪引的眼中,这贫瘠旷野早已千变万化。
一眼平地高楼起,一眼荒原戈壁塌。
幻术虽无形,却能让人心入惘境,迷雾遮眼,无所落脚。
鬼族与邪引逃窜,已无所遁形。
战场后侧,凰族的旌旗打头,无数凰族将士涌入战场。
凰主带着援军鱼贯而入。
“姒羽。”凰主疾步走到给余绯疗伤的姒羽身侧,看着双眼紧闭好似嫉妒痛苦的余绯,脸上的心疼不加掩饰。
姒羽久不见余齐旌,如今看到他那威严沉稳的眼眸,原本慌乱的心一下有了主心骨。
“拜见凰主。”姒羽维持疗伤的动作不便起身,“少主失了大半的血,幸而祝康大人毁阵及时,才没有伤及少主根本,但眼下少主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孤来。”
余齐旌双袖一拢,运起火凰族神泽,炙热滚烫的神力笼罩余绯,将四周的冷气烘烤,阵阵白雾升腾。
昏迷的余绯感觉到浑身温暖,流失的生命力正在慢慢回补,在艰难地感应出这份熟悉的神泽出自谁是,眼睑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
云将夜被绪寒和小离的穷追猛打逼得快要退无可退。
黔驴技穷之际,他嗜血的眼中染上孤注一掷的决意。
他仰起头,任由邪引进入他的神庭,夺取他的神智。
邪引操控之下只会拥有更强大的实力,即便那样会永生永世与邪引绑合,但只要能吞并六界,云将夜不在乎。
绪寒看出了他的意图,一刀剑光破了一半邪引,可邪引满目皆是,根本铲除不尽。
云将夜脑中是难以忍受的痛楚,嘴角却勾起毁灭的微笑。
正当他就要被邪引操控时,却对上了一双温婉如静潭的眼。
一念温柔,一念死寂。
迷人而危险。
澄澈的凝视看进云将夜心底,将他心中最深处的所思所想都剖而取出。
“啊,原来是自命不凡,才想当六界之主呢。”
一声轻轻的叹息,温柔又惋惜,从绪寒小离身后传来。
又重重地捶在云将夜心上。
“可惜,你的愿望要落空了。”
小离惊喜地回头,眼神触及那娇美的女子。
云将夜因为娇韵的窥灵之术愣神一瞬,绪寒抓住机会,将手中的宝剑送入他的胸膛。
噗嗤——
绪寒握剑的手一旋一转,再抽出时血液飞溅。
云将夜重重地倒地,已没有了生息。
他到死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绪寒不免冷脸,竟让他在神智不清之间就死了,当真便宜。
“娘亲!”
小离叫了一声。
绪寒转过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前便是这一世收养小离的娇韵。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收起刚刚将云将夜捅了个对穿的滴血宝剑,颔首一礼,“仙主。”
“蠢货!跟着叫娘亲啊!”落刑恨铁不成钢地冲破了绪寒点的哑穴,大声嚷嚷。
绪寒:......
他抱歉一笑,随即抬起手面无表情再一次点了落刑的哑穴。
至此,云将夜身死,战场各处的形势也已经十分明朗。
万族将胜,鬼族邪引颓势以不足为惧。
唯有闻砚处,团团黑雾笼罩,情况尚未明朗。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那巨大的黑雾中终于又出现闻砚的身影。
男人浮于半空,而他的圣剑深深入地,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闻砚身上抽调着神泽阻挡着阵法的运行。
闻砚身上浩荡的神泽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就算他与邪引缠斗如此之久,也丝毫不见狼狈。
“秋神,万年光景,你也不过如此。”
邪主与他凝望。
男人肃穆着,战袍在邪主的侵染下攀上了几缕黑雾,他却恍若未闻。
目光扫过辽阔沙漠,看到万族的胜势——
他已为六界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闻砚浑身战意盎然,单手挽了个剑花,一剑展向邪主,随后落在阵眼中,单膝跪地。
他单手握在圣剑上,绵延不绝的神泽以不可估量的速度从他的全身被他注入圣剑,在汇入脚下那个邪恶的阵法。
白泽在圣剑边,察觉到了闻砚身上传输出的玉石俱焚的神泽之力,悲悯而急切地叫了一声。
闻砚偏过头,肃杀的眼中染上一丝温和,像是在透过它看着谁。
他抬起手,挠了挠白泽的下巴,轻轻道:“以后好好陪着她。”
“嗷呜——”
又是一声悲怆难忍的叫声,白泽着急地迈着短腿朝他靠去。
闻砚伸手拂开它的爪子,拎起他脖颈上厚实的皮毛,朝身后因为察觉到他想要做什么而焦急而来的绪寒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