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在诈幻清背后真正的那个人。
那日从誓山出来后,祝康和梦冥给他们看了留影珠记录的一些画面,闻砚和余绯发觉云迟有些不对。
原本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变得如此沉稳,能与幻清比肩商量事宜?
而云迟的灵力录入了誓山阵法,幻镜能够捕捉到每一个被录入的人,而没有录入灵力的人,则有机会躲过幻境的窥视。
闻砚能被幻境捕捉画面是因为他和绪寒同时出现。
那么云迟呢,如果那日的邪引真的是他所放出,为什么会没有被捕捉到呢?
几乎是同时的,几人想起了那个原本应该坐镇鬼族朝堂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鬼王云将夜。
“呵。”云迟笑了笑,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秋神高山修为,眼力却不佳。”
他虽然极力否认,却到底心中不安,不欲过多纠缠,朝幻清而去。
——幻清如今已是废子,与其任由他被神海带走逼问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再来坏他的大计,不如现在就让他了解了幻清。
反正要不了几日,一切平和的假象就会被撕开了。
死人的嘴才是最紧的。
余绯几人立马紧随其后阻止他。
云将夜只有一人,虽然鬼王的修为并不低,但在面对四个神祇和两个圣灵的压制下,也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他已经在这几人面前暴露了,眼看着诛杀幻清一事也没了机会,云将夜发了狠,索性不再隐藏。
他抬手,阴寒一笑。
“秋神神通广大,不知此次能否再次召唤下天道呢?”
闻砚的眼中浮现杀意。
无数缕黑丝从云将夜颈后出现,宛若一张暗网,渐渐地,七团黑雾张牙舞爪地分别向余绯几人和幻清袭去。
*
云将夜被闻砚所伤,却还是跑了。
几人将邪引收拾掉花了些功夫,即便如此,幻清还是因为阻挡不及被邪引伤到。
绪寒体内的邪引也因此而暴动起来。
云将夜披着云迟的□□突如其来的攻击,在闻砚和余绯的授意下,飞快地传遍了六界众人。
仅此一夜,凰主沉冤昭雪,妖族与幻清与邪引勾结一事被天下知晓。
而更让众人惶惶不安的,是鬼族,竟然也参与了这一切。
余绯几人在妖宫处理完邪引回到别院时已是疲惫至极,但挂念着刚刚被常奚和落刑从幻族带回来的小姑,便想要去看看。
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
接应了常奚的祝康知道余绯不放心,特意让余嫣然等候在房中。
她转身看着因为体内邪引暴动而面色苍白的绪寒,沉声道:“我只进去看一眼,就来为你拔除邪引。”
“我没事,你不必着急。”绪寒忍着疼。
余绯今日遭受的打击不小,她在此情形下再逼迫自己,只怕是雪上加霜。
就算他不阻止她,恐怕闻砚也不会同意。
余绯摇摇头,疲惫之中是严肃之色,“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几人沉默了下来。
余绯说完就转身朝余嫣然的房中而去。
她推开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极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嘴角挂起甜甜的笑,朝那房中坐着的人看去。
“小姑......”
她僵住了笑意。
积攒了一夜的怒火和委屈在看到房中的陌生女子时再也忍不住。
喷薄而出的疲惫好像快要将她压垮,余绯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闻砚看到余绯反手关门的动作停下来,然后整个人宛若僵持住,再也不动。
他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大步流星地上前,将人掰过来。
他看到了余绯无比绝望的表情,瞳孔骤然一缩。
闻砚望向里间那位略显局促不安的女子,明白了什么。
“落刑。”常奚不在,余绯只能叫落刑。
安静了一路的落刑应了声,从闻砚左耳后钻出。
“她不是我小姑。”余绯拖着疲惫的声线,几近溃灭的无力。
闻砚抓着她的手一紧。
“什么!?”
身后追来的几人和落刑齐齐一震。
余绯扶着喘不过来的胸口,狠狠攥着衣襟,手腕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开裂,丝绦上一片殷红。
闻砚将手嵌入她的手中,不让她伤到自己。
余绯的眼眶湿润,却始终没有滴下泪,她抬头看着闻砚,声音破碎。
“她不是,她不是我小姑啊......”
*
余绯情绪失控,急火攻心之下喷出一口鲜血,闻砚目眦欲裂,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她的穴。
余绯沉沉睡去。
而更棘手的是,祝康和梦冥在审问了那名与余嫣然有八分相似的女子之时,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
梦冥气不过,甚至搜了魂,依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