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
“他打不过我。”余绯说得坦然, “千年前就打不过我了。”
她向来不曾怀疑自己的实力。
绪寒见过她用万物取灵,知道她没有说大话。
“比赛放水,不仅是对擂台的侮辱,还是对对手的践踏,我看你和你那表兄关系破裂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余绯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别放水,只是嘴改不了毒性偏要说风凉话,“我知道,我只是在想用什么办法能让他输得好看点。”
绪寒:“......真有你的。”
“谢谢夸奖。”
前面走着的祝康忍不住转身催促,“走快点行不行啊两个祖宗!”
余绯转头:“他最近脾气好差,不是说夏神最是温润如玉了吗?”
绪寒冷笑:“呵呵,看对谁了。”
“什么意思?”
绪寒:“平时像个和事佬东拉西扯的热场子,一遇到梦冥的事就急得恨不得多长三头六臂。”
余绯懂了:“啊,原来是着急回去找梦冥啊。”
绪寒心情不错,多问了一句:“你看出来他喜欢梦冥了?”
“不难看出啊,梦冥一和小鹿走得近他就跳脚,小鹿抱怨过好几回了。”余绯点头。
“你也不瞎,其他事怎么就看不明白?”绪寒瞥她一眼,若有所指。
余绯警觉:“什么意思?”
“自己想去。”绪寒摆摆手,趁着祝康再次发火之前走到了他身边。
余绯一头雾水。
祝康气急败坏地折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想敲敲她的脑袋,临了还是收住了手,“快些走,算我求你。”
“哦,好吧。”
祝康心里大概是憋不住了,一路上嘀嘀咕咕。
“你说你也是,闻砚闲得很,你怎么不叫他跟着绪寒去,非要叫我?”
余绯被戳中了心思,顾左右而言他:“干嘛要叫他。”
祝康气归气,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她话里的别扭,和绪寒对视一眼,“吵架了?”
“没。”
绪寒:“那你这一副牵强别扭的样子是给谁看?”
余绯脚步顿住,咬着腮边的软肉瞪了两人一眼,转头快步离开。
“管那么多!走快些!”
绪寒和祝康再次对视。
祝康:“他们两个有问题。”
早就看破了的绪寒:“管那么多,找你梦冥去。”
“你是不是欠收拾?”
“你现在已经打不过我了。”
“......臭小子!”
余绯飞快地赶回了别院,也没管身后的人是不是跟着,反正走不丢。
一进书房就气呼呼坐在藤椅上,想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这几日其实已经习惯了她去哪儿闻砚都跟着,不管她什么时候出门、要去做什么,不管闻砚是不是方便出席,这个男人都会在大门口的庭院里等她,然后嘱咐她路上小心,最后目送她离开,或者跟着她一起出门。
今日他又站在庭院中等着与自己一同出门,可余绯慌乱了,也踟蹰了,她没有再带着闻砚,而是匆忙地叫来了祝康,然后从他面前走过,出了门。
余绯心里其实很愧怍。
其他三位神祇对她也很好,可她能感觉出来,闻砚是不同的。
绪寒来妖族是为了白泽兽,梦冥是为了出来玩,祝康是为了绪寒身体里的邪引和梦冥而来。
只有闻砚,是单纯地为了她而来。
不管是初见四季神时对她的维护,或是他在妖宫说“不是什么人都够格求娶神族的”,还是他眼波流转后无奈的那句“小心些”。
更或者,是他昨天万分认真的那句“我不放心”。
余绯无可否认,她的心悸动得很明显,也无可控制。
她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但她始终记得梦冥说的,那个夹杂在闻砚和绪寒中的女子。
也无法百分百确定,闻砚是否真的是那个意思。
余绯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也被到来的万族对战压得喘不过气。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当作心里没有这些事,不再去想。
那天下午,余绯破天荒地没有埋头在一堆政务里,而是蒙着被子,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下午。
闻砚知道这个消息时,没有太紧张,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只是眉心动了动,问了句:“晚膳也没用?”
天禄担忧道:“从回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闻砚想了想,准备去看看她。
“废什么话,快出牌。”绪寒扔出一张叶子牌在桌上,又拦住了闻砚:“劝你别去。”
闻砚看着他,挑了挑眉。
天禄抽出一张牌,叫苦:“各位大人,我只是来传消息的,若是公主知道我赌博要揍我的!”
祝康翻开一张牌,然后和自己的牌放在一起码齐,笑道:“余绯脾气这么好还会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