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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前头座位的允欣郡主跟温宁,也看到了骑在骏马上的张二郎。
温宁喃喃:“长得真是跟三哥太像了。”
难怪那一日,祖母会看错了眼。
而母亲……
温宁想起殿试前后,母亲似乎也发散人手去找了这张玉郎,但不知为何,殿试当日,父亲便与母亲一道回府,怒气冲冲的,似乎,也是因这张玉郎而起的。
她偷偷使人去母亲院子里头打听,才知晓,张玉郎曾经被当做三哥的替身,养在自家府上的事情。
如今三哥死了,张玉郎却竟然一路科考至殿试,事情败露,龙颜大怒,是以父亲才对母亲自作主张大为不满。
温宁惊愕得半晌才回过神来,允欣郡主一来叫她看新科状元游街,她便一口应允了。
允欣郡主也完全是冲着张玉郎来的。
盯着跟温玹如出一辙的那张脸,愣神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回头瞥见温宁傻了,推了她一把:“当真跟你三哥很像。”
那是当然。
能被母亲找来当三哥替身的人,怎么可能不像?
很快,游行的队伍便来到了陈念莞等人订的酒楼跟前,陈念莞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夫君。
已及弱冠年纪,翩翩君子,举止雍容,眉宇间又多了几分沉稳,那朱红色锦袍配上墨色插羽花帽,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尊贵,一时将身后的榜眼跟探花都给比了下去。
饶是知晓状元郎已有妻室,那两边的看游街的夫人们娘子们的帕子鲜花,也均纷纷朝他投掷过去。
“是那位张公子吧?”
“世上当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若是温世子尚在,想必若世子高中,气度神韵,当便如此!”
……
陈念莞瞧着被自家夫君惊艳了整条街的人们,心里乐滋滋的。
可惜啊,这么出色的郎君,早在去年就属于她的了。
“是表姐夫!”
“表姐夫过来啦!”
柳云跟柳风柳河挤在一边,看着那游行的人缓缓而至,朝陈念莞报信。
“夫君!”陈念莞骄傲地从楼上探出头,伸手挥着手绢喊,“玉郎!”
张玉郎原本便被告知,莞莞在这处御风楼早早订了雅座,也在寻他们,一听这声音,抬头,恰好见到了陈念莞正朝她挥手叫喊,于是一下勒马停了下来。
“夫君!”陈念莞得意地笑了。
看自家娘子神气的表情,张玉郎也止不住笑了起来。
跟陈念莞同一方向的姑娘们瞧见了状元郎笑若朗月入怀,早忘了这是别人家的夫君,更多的帕子跟鲜花朝他抛了过去。
陈念莞将自己手里的手绢卷了卷,打了个结,然后便朝张玉郎抛了过去。
张玉郎伸手一揽,将陈念莞丢的帕子稳稳接住。
“状元郎!”
“张公子,看这里,看这里。”
张玉郎将帕子拢入袖中,范侍郎见他停留得有些久了,才要上前催促,张玉郎已经牵着缰绳催了催马,便又慢慢前行去了,不时还回过头来看看这边。
陈念莞一直朝他热情摆手,而后便见到了探花郎,于是顺道礼貌一下:“江公子,恭喜恭喜!”
“哟,江公子,是……探花郎啊,好厉害啊!”柳风秉着同挖地道的情分,也大声朝江禹嚷着贺喜。
江禹瞥了他们一眼,驱着马慢慢跟了上去,心里五味陈杂。
啧,居然连个张玉郎也没比过。
不过,弘帝怎么会钦点他做状元郎呢?
靠脸?江禹心里头忍不住腹诽。
状元郎游街的事,也传到了永昌侯府。
听闻张玉郎被弘帝钦点为了状元郎,永昌侯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既然弘帝能大度地让张玉郎成为状元,也便意味着,对于自家夫人曾经桃代李僵这件事,打算轻拿轻放了。
他去了祠堂,打开ᴶˢᴳᴮᴮ门,见到正跪在蒲团上的抚霞郡主,待心中怒气渐消,才道出了张玉郎高中一事,“圣上既已经表明姿态,这事就此作罢,你可切勿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我不过是为了护亲儿安全,怎么就不理智了?”抚霞郡主看着永昌侯,愤恨,“若不是你无能,护不住珣儿,我何苦要用这等计谋来保护玹儿?”
“可便是如此,你就护住玹儿了吗?”
“那是因为张玉郎是懦夫!他若让玹儿去给明海大师通信,他若肯替玹儿去死了,玹儿根本不会出事。”
“我说了,这事到此为止,张玉郎如今是圣上看中的人,你再针对他,若惹怒了圣上,你以为你会落得什么好?”
“你以为他凭什么能一路考上状元?还不是因为当初本郡主一时心软,应允了他与玹儿一同拜师进学,不然,他区区一个渔民之子,能堪什么大用?”抚霞郡主愤恨:“他若有半点良心,就该知恩图报,给本郡主赔礼道歉,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