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三人聚在书房,就是互通有无的。
只是到最后,发现考官众多,并且每个考官的喜恶并不相通,反而对于届时如何作答,变得愈发踌躇起来。
“那考官大人们可不是吃素的,要这般刻意揣摩喜好,让他们看出了我们是故意迎合,会不会弄巧成拙呢?”
张二郎最后问。
陈念蹇与曾四彼此看了一眼,默然,最后到底在考场上采用何种解题议题方法,还是自个儿才心中有数。
三位举人老爷要在贡院里连考九日。
与乡试一样,会试亦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
考的内容也类似,均为四书五经跟策论,但策论的比重会偏高一些。
给三位举人老爷们准备考篮行囊的,自然是陈念莞了。
没办法,陈念蹇是自家堂哥,那陈峯是个混不吝,来京不过是想着吃吃喝喝,压根儿靠不住,至于曾四,陈念莞可是答应曾老爷要看顾好人的。
反正准备一个考篮一份包袱,跟准备三个考篮三分包袱,也没多大区别。
一路陪着夫君考过来的陈念莞早已经得心应手了。
笔墨纸砚,吃食糕点,氅衣被衾,三份都准备得满满当当的。
到了这个时候,陈念蹇跟曾四才知晓,在乡试时候,那最后折磨他们心志的椰香,竟然是张二郎带过去的热饮,登时嫉妒得眼珠子后红了。
早知道,到陈娘子家买几份好了,当初自己就不用那般煎熬了。
不过这次会试,自己也有同款热饮可以冲泡,想必到时候受折磨的是其他举人同科了,让竞争对手减少一些也好啊!
这么一想,曾四跟陈念蹇交换了一个神色,意味各自知晓,心照不宣。
铁定每场都得多泡几筒,端看有多少同科意志不坚定,而后击垮一个是一个!
然后叫陈念莞多给了几包,陈念莞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奸计,他们要,就给他们了,陈念蹇跟曾四接过后,默默揣到了考篮里头。
次日送三位举人老爷进贡院,陈念莞用自家的马车载着张二郎,曾四雇了一辆马车,由小厮跟两位护卫护着,陈念蹇父子也另外雇了马车跟护卫,就一起去贡院了。
一进内城就寸步难行,再走一段路后,实在走不动了。
张二郎下了车,劝陈念莞这里人多,不要往前头去了,陈念莞看看却是如此,点点头,嘱咐稻禾跟小佑护好夫君,自己跟四丫就转头去陈家酒楼了。
张二郎与陈念蹇,曾四一起朝贡院门口挤去,直到有官吏出来主持秩序的路段,那人潮才散了开来:前面路段只允应考举人进去,送行之人只能止步。
三人各自带上考篮行囊,大步流星地进了贡院。
会试的流程亦是跟乡试差不多,先由官衙点名,而后被叫到划定的区域排队,接着逐个搜身,最后领了号牌,才能入贡院龙门。
等所有通过的学子进入了贡院,大门一闭,三年一次的会试便算是正式开启了帷幕。
京城里最近的头等大事也就是春闱了,不仅处处能听见说会试的议论,便是到酒楼里吃饭的京城人士,聊天儿起来,也会说一说会试,似乎不说,就不是个时髦的京城人了。
陈家酒楼一楼大堂,那喝着茶,说着春闱的郎君也不少。
不少人还在问施存祈:“施大掌柜的,你这陈家酒楼怎么不跟月满楼一样,开个赌盘,让咱们赌一赌几天后考中状元的举人是谁啊?”
“就是,这陈家酒楼啥啥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施大掌柜的,给咱们找个乐子嘛!”
施存祈连连摆手,“不好意思诸位,咱们陈家酒楼不兴赌,若是各位要想给自己看好的举子下注,可以移步月满楼,御风楼,或是吉祥居也行。”
其实按照往年办酒楼的习惯,施存祈会在上元节之后,就在酒楼筹备下注押今届状元的赌局,毕竟这可是三年一次的盛事,许多酒楼都会开设赌局,一来不失为招来食客的法子,二来作为赌局东家也可以稳赚一笔钱银。
可是今年的新东家陈娘子无论如何都不允在陈家酒楼做这等事,身为给大东家做事的大掌柜的,自然以大东家的意思为准,赌局就没设了。
“行啊,施大掌柜的,你就不怕,咱们去了别的酒楼,不回来了?”
“若你们去了别的酒ᴶˢᴳᴮᴮ楼不回来了,那便是我们陈家酒楼没本事留住诸位!”
若还是在月满楼,施存祈怕还是会有四五分担心,但在陈家酒楼,怕留不住客,实在杞人忧天。
陈家酒楼如今大部分主顾,可都是夫人跟姑娘们,留住了这部分姑奶奶们,还愁姑奶奶们家里头的郎君们不来帮衬陈家酒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