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们是亲兄弟,哎——,酒/后/乱/性就这么那什么了........”陈晏如叹了口气。
沈攸忙解释,越说脸越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那天你们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你把陈大哥那个......我以为再怎么样,陈大哥也是上面那个啊”
“就是说!”陈晏如不争气道:“他怎么就是下面那个了呢?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都忘了有没有爽到,啧,可惜了。”
沈攸:“.........”他道:“陈大哥现在怎么样?”
陈方酌正在擀饺子皮,陈晏如斜眼瞥了瞥他,捂紧话筒:“天天说这儿疼那儿酸,让我给他捏,跟个大爷一样,你说都过这么多天了,后劲儿这么大的吗?”
沈攸声音渐弱::“我也不知道,没经验。”
陈晏如肯定道:“以后还是不喝酒了,我记得前一秒还在骂他和黎渭川,下一秒醒来他就光溜溜躺我旁边,太可怕了。”
“你骂了黎渭川?什么时候?”沈攸拔高音量,他猛地想起那通十分钟的电话。
回味过来,陈晏如倒觉得抱歉:“我那不是喝多了吗,一时控制不住,也想给你讨个公道,好像也就骂了几句渣男,非要做朋友吊着人不松口,差不多就这样。”
沈攸:……
陈方酌在那边叫他,陈晏如匆匆说了几句也挂了电话。
墙上时钟走过十点,沈攸去到客厅陪文暖和沈鹿一起看电视。
十一点五十五分,黎渭川发来一张照片,说:“年会的时候,小方无意间抓拍的,她发在公司公众号上,我觉得还挺好看。”
照片里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黎渭川在前面,却侧了半个身子向后望,而自己恰好与他对视。
沈攸看了好一会儿,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最后保存图片。
电视里主持人手握话筒站成一排,倒计时钟声一下比一下令人心颤。
墙上秒针跳过12,窗外瞬间亮起橘红色的烟花。
绚烂天地中,沈攸收到了今年第一条祝福,是属于黎渭川的
他说:“攸攸,新年快乐。”
假期结束,沈攸又该回到那座城市,文暖和沈鹿不知道他已经辞职,沈攸暂时也没打算说。
车站离别,文暖抱住儿子:“外面太累就回家,受了委屈和妈妈讲,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上次你说过之后,妈妈也不催你结婚,但遇到合适的别错过,试一试,妈妈也希望能有个人来照顾你。”
“好”
沈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沈攸摸了下她的脑袋,抱了她。
“在家要听妈的话,需要什么和我说,高三了,认认真真读书,有空我会经常回家”
车站人来人往,皆是从小县城去到大城市打工的人,离别的不舍肆意蔓延。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曾经那个只敢躲在墙角宣泄情绪的少年,也逐渐长大成能撑起全家的顶梁柱。
小姑娘额头抵着他哥坚实的肩膀,偷偷抹掉眼泪。
“哥,你不用担心我们,要对自己好一点,找个喜欢的人,别再一个人了”
沈攸走过安检,将行李箱放置在脚边,转身挥了挥手。
没了工作,没了房子,那座城市对他来说分明没什么可留恋的,可他还是会因为黎渭川的一句话心软。
嘴上说着逞强的话语,实则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是这般的,千种滋味尝了个遍,舌根的酸苦还未褪去,又早早想念那味甜。
窗外景色一路后退,田野、庄稼隐匿在白蒙蒙的烟雾中。
沈攸背靠座椅,耳机里放着音乐,手指轻点车窗沿。
听歌软件每日都会推送新歌曲,可他却独爱那几首承载着回忆的老歌,十年如一日的歌单,从未听厌过。
念旧的人最难走出回忆,摇摆不定的心最终会为一人倾斜。
A城偏北,入冬易下雪,从高铁站出来,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路虎,一个身形高挺的男人站在车前,低头点烟。
火光霎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抬眸看到要等的人,又连忙掐灭烟。
黎渭川接过沈攸的行李扛到后备箱,“雪这么大,还以为要晚点。”
关上后备箱后,把傻站在一旁的沈攸推进副驾驶,无意间碰到他冰凉的手背,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蓝色热水袋塞进沈攸手里,上面还印着奥特曼图案。
“我外甥落在车上的,刚好看到,想着你怕冷,在家灌了点热水”
黎渭川说得很自然,仿佛就像朋友之间的闲谈,可沈攸知道,他们再也当不成朋友。
小小的热水袋藏在手心,带走了车外的严寒,沈攸眸色暗落,“你是把我当女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