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五湖终究是败下阵来,说话也不那么中气十足了。
他捂着脸:“你的意思是,我不够爷们儿?”
“我说句难听的……五嫂不像是无情的人,会不会是你……太温柔太小心了?五哥,你听我一句劝,我这里有本好书,你拿去看看,对了,我还有补药,你试试。”九州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饭也不吃了,直接拽着安五湖去了自己家里。
打开大门,翻出床底下珍藏的一只木头匣子。
里面的古书不少,其中有本卷了边又被强行压平且书页泛黄的,便是……
安五湖老脸一红:“我……我看看。”
九州不惯着他,随便翻开一页,怼到他脸上:“看看,你玩过这个吗?”
“这姿势也太不雅观了,我怎么可能——”安五湖捂脸,这都什么啊。
九州继续翻:“我跟你说,这都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中的经验!五哥,我说句难听的,我要是个女人,你对我这么掏心掏肺的,我都能肝脑涂地一辈子跟你好,可为啥五嫂非要离开呢,你得想想是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你这个人太文雅了,太温柔了,太讲究体面了。可夫妻生活不能讲体面,越体面越糟糕。你现在啥也别想了,我给你挑几个效果立竿见影的,你立刻马上给我琢磨起来,今晚就试试。对了,补药——”
九州说着,又去三门橱里扒拉出来一盒子药丸。
盒子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巴掌大的一点,里面铺着明黄色的绸布,绸布上躺着两颗乌漆嘛黑的药丸。
九州拿出其中一颗:“这东西可难熬制了,我一共就熬了两颗,你今晚先试一颗,回头我给你弄些小的,慢慢滋补调养,你得把你这肾虚的毛病调理过来。”
安五湖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九弟:“你没祸害人家姑娘吧,你怎么比我还懂啊?”
“我是医生啊!我要不懂我怎么给人看病啊!你要是不放心我你可以去问问六姐,她比我懂。不过我琢磨着,这种事还是别跟她说了,不合适。”九州自己都害臊了,别看他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可他早就脸颊发烫,耳根子发红了。
安五湖没再说话,他接过那颗黑漆麻乌的药丸,斟酌再三,一口吞了。
九州赶紧撒丫子狂奔,去厨房把凉好的白开水端过来:“幸亏我有凉热水的习惯,快,喝点水啊哥。”
安五湖干了一碗水,也不去四哥那边了,就按照九州提点他的,坐在屋里研究起了技术。
尤其是九州折起来的那几页,他更是反复揣摩了好几次。
不一会溪云就被九州骗回来了,来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她不明就里,以为安五湖真的跟九州说的那样生病了快不行了。
结果到了屋里一看,安五湖真的靠在床头,闭上了双眼,吓得她扑上来就哭:“五湖,五湖你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我带你去看医生。你能起来吗?我扶你。”
安五湖缓缓掀开了眼皮,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痛哭流涕的女人,忽然有些明白了九州的用意。
她应该是在乎自己的。
为了不让九州白白操心一场,他抚摸着她的后背,道:“九州就那性子,喜欢一惊一乍的,我不过是被蛇吓到了,没是的。”
“蛇?在哪里?我去打死它!”一听到是因为有蛇,溪云很是松了口气。
她这个丈夫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小,一看到蛇蝎虫蚁就不行了,这些年在竹楼那边,都是她在保卫他们这个小家的安全。
她赶紧起身,满屋子找起蛇来。
看着她那认真仔细的样子,安五湖眼眶一热,越发觉得不舍。
他真的好爱她,如果九州教他的法子还是行不通,如果她到头来还是只想留个孩子给他,夫妻俩一别两宽,他也不会违逆她的心愿。
谁叫他爱她呢,爱她,就要成全她的一切心愿。
可是如果可以两全呢?
如果她真的只是不想揭他的短,让他觉得没面子呢?
如果真的是床笫之间的不和谐呢?
所以,果然还是孤注一掷地试一试吧。
安五湖下了床,手搭在溪云肩头:“别找了,我困了,我们洗洗睡吧。”
溪云应了一声,去厨房烧水,安五湖则在院子里收拾起冲澡用的澡盆和毛巾等物。
夜晚九点,两人熄灯上床。
安五湖背水一战,心怀忐忑。
明明觉得那姿势糟糕透顶,却还是强迫自己进行了尝试。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美妙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在事后被缠着再来一次。
他的人生,好像在一片昏暗中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涌进来的全是充满希望的曙光,和满是欢.愉的甜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