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你自己好好想想。”
没摸几把,大家兴致都不高,牌局散了。
盛连浔晃了晃手机:“老婆催了,我回家,你们玩儿。”
蒋淮野笑骂他一句,又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不起啊,和老子炫耀,明天老子也结婚。”
陆清知没走,又要了红酒喝,一杯接一杯,也不品,灌水似的。
蒋淮野心疼他暴殄天物,拿走酒瓶不肯再让他喝,看他买醉的劲儿,忍不住确认:“清知,你不会真的栽了吧?”
陆清知想否认,想说不可能,却还是灌下去最后一杯酒,没出声。
盛连浔的话不是全无道理,他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
她太纯净,太柔软,太美好。
最开始领证,是因为他们彼此刚好都需要一段婚姻,又恰好这段婚姻可以不掺杂爱情。
对他们来说,和谁结婚都一样。
可后来他有好几次想过,和她结婚也不错。
起码家里有人在等他,受伤了有人给他清理包扎,会烤各种各样的蛋糕给他。
顶层露台被她养成了大花园,他也曾半夜陪她一起守着看昙花开放。
明明过得好好的,后来阮双柠却突然主动提出离婚,他给的东西她一概不要。
就只是为了离开。
她走之后,檀洲御景偌大的房子重新变得冰冷,露台上的花草他尝试过自己养,不让园艺师插手,最后全部败得干干净净。
阮双柠永远有一副软心肠,陆爷爷过大寿,他找她重新演戏,很难讲没有一点私心。
陆清知摩挲着玻璃杯口,陷入沉思,难道这就是喜欢吗?
思维混乱不堪,他一时理不出头绪。
“走了。”
陆清知把车钥匙丢给蒋淮野:“你没喝酒,送我回檀洲御景。”
蒋淮野:“老子是你保姆?”
陆清知没回头:“快点。”
蒋淮野骂骂咧咧地跟上。
——
月色朦朦胧胧,似银如水,泼洒在窗台前。
总觉得卧室里闷,阮双柠把大扇窗户打开透风。
徐徐凉风越过纱窗吹进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觉得胸腔里的憋闷好多了。
吹完风,躺回软软的床上,阮双柠叹气:“睡不着啊睡不着。”
不知道是下午睡得久了还是受到宋长晏那番话的影响,她失眠了。
阮双柠抱着毛绒大熊翻过来覆过去,耳边不停回响着宋长晏说的“他其实挺在意你的。”
“说不喝酒就跟他姓是在意我吗?”她低声低气地问,拍了一下大熊的脑袋。
“怀疑我想占他便宜是在意我吗?”再打大熊脑袋。
“说话喜欢和我呛声,还总是和我对着干,也是在意我吗?”又是“嘭”地一下。
大熊委屈,但是大熊不说。
捋了捋,阮双柠又安下心来,陆清知什么样的女孩子没见过,她虽然有几分小漂亮在身上,可和圈里那些明艳大美人是没得比,怎么可能在意她。
想着想着,到了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阮双柠往常工作日都会提前醒,今天直到闹钟响才把她叫醒。
头沉得不行,她费了半天劲才坐起来,手托着脑袋,整个人觉得酸痛又昏沉,鼻子也塞塞的。
糟糕,昨天忘了关窗,已经步入秋天,虽然白天温度尚可,但昼夜温差明显,窗户又正对着床,一夜凉风把她吹得透彻。
恐怕是感冒了。
阮双柠拖着沉重的脚步下了床,洗漱完换好衣服,没胃口,干脆冲了杯感冒冲剂当早饭,咕咚咕咚趁热喝下去。
头还是沉,阮双柠搓了搓脸,强打起精神。
华安里长湖花园不太远,她决定扫辆共享单车去上班,刚出小区门口,还没走到共享单车区,阮双柠被人叫住。
“双柠,这边。”
方游一大早就在长湖花园门口的路边等,没想到真的被他等到了。
阮双柠微不可察地皱了眉。
是她昨天的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方医生,好巧。”阮双柠假装不明白他的意图。
“芝梨路附近有家早点铺很好吃,我给你带了豆浆和生煎,”方游替她打开后车门,“你尝一尝,我送你去上班,正好顺路。”
阮双柠没动弹,声音柔,却有力量:“不用了方医生,我昨天说得很清楚,您时间宝贵,我不需要您的顺路,也不需要早餐,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做好,工作外的事情没有必要。”
大学时期方游也经常遇到表白,工作后碍不住父母和领导的好意,也相过几次亲,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孩儿。
唯独没见过她这样的。
方游自认为条件不差,对她也愿意付出真心,可阮双柠居然连一个追求她的机会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