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再穿上这个就好多了。
“谢谢你陆清知。”阮双柠诚心诚意地道谢。
这件礼服看起来好贵。
他闲闲地一靠,解开腕上的手表:“算是你这次帮我的回报。”
阮双柠微怔:“我这次帮你什么了?”
“去洗澡了,”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眯了眯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别偷看我。”
“快走吧你!”
阮双柠拣起床头的兔子娃娃丢向他。
——
第二天早餐时间,陆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阮双柠坐下,镜片顺着鼻梁往下一滑,笑呵呵地放了个大招。
“双柠,听说你以前学过芭蕾,我想了又想,开场第一支舞还是你和臭小子跳最合适,多给爷爷涨面儿。”
他可迫不及待地想炫耀自家的完美孙媳妇。
省得那个招蜂引蝶的孙子还被其他家姑娘惦记。
听到这话,阮双柠被豆浆呛了一口,连咳两声,那股气来不及顺平就赶忙说:“爷爷,我好多年不跳了,真跳不了。”
“没事,爷爷也不为难你,”陆爷爷大手一挥,“简单来段华尔兹就行,我爱看,臭小子对这个拿手,这两天让他教教你。”
“爷爷——”
“哎唷,头有点痛,”陆老爷子的拿手好戏又来了,他皱着眉头,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双柠啊,爷爷老了,不中用了,过一年生日就少一年,也不知道明年还过不过得成。”
说到最后,带点伤感。
前面带了点演戏的成分,后面的伤感有几分真心。
几天前陆老爷子刚参加了多年老友的葬礼,老友身体算硬朗,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竟然没过多久就撒手西去了。
他现在每多活一天,就像是赚一天。
见不得陆老爷子伤心,阮双柠的心软了软:“那好吧,爷爷,不过您可别嫌我跳得不好给您丢了份儿。”
“不会不会,只要有这份心,爷爷就喜欢。”
这两天晚上阮双柠又多了个任务,向陆清知拜师学艺。
毕竟大家都是同样的想法,想让老爷子这个八十寿宴过得开怀顺心,没有遗憾。
陆老爷子安排下来的事情,陆清知也上心,推了不少工作,每天准点回家吃晚饭,晚饭后和阮双柠两个人在卧室里练习华尔兹。
背景乐是阮双柠选的,她非常喜欢的一首圆舞曲,Eugen Doga的《□□phone》,甜蜜又浪漫。
陆清知分解动作:“花园场地有一个圆舞台,我站在这边,你站在那边,前奏一起,你开始轻轻旋转,走向我。”
阮双柠照做,脚尖点起来,脚步轻悄旋转,她从小练芭蕾,身条纤直轻盈,尖俏的下巴扬起来,脖颈白细,像只漂亮又高傲的小仙鹤。
“小仙鹤”转到陆清知面前:“然后呢?”
陆清知掌心向外:“手给我。”
阮双柠小心地伸出手,极轻地贴过去和他手心相对。
她的手又小又软,手心相合处,泛出微微的潮意。
两个人看着彼此。
乐声仍在继续。
谁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深绿色的树影拂过窗台,是满月,月色清清湛湛,如流水一般,投下半室珍珠似的白,纱帘和风嬉戏,扬起又落下。
时间的界限就此模糊。
他们站在时间门外。
音乐短,播放结束时的那段空白叫醒了两人。
奇怪的情绪蔓延,他们默契地忽略掉刚才不约而同的失神,设置了单曲循环的乐声再次响起,陆清知伴着背景乐继续教她动作。
阮双柠有很扎实的舞蹈功底,人聪明,记性也好,再加上动作也简单,两遍下来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
“再练最后一遍,”陆清知看了眼时间,松了松脖颈和手腕,“然后去休息。”
这一遍阮双柠打起十足的精神,每个动作都熟记在心,和陆清知配合得特别丝滑,乐声太美,她久违地再次跳舞,几乎到了忘我的境地。
最后一个反身动作,最后的落点应该在他的臂弯里。
笃笃笃,祝姨敲了三声门。
先前祝姨已经来过一次,没想到她会杀回马枪。
阮双柠一直太沉浸专注,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重心没稳住,变了方向,一头扎进陆清知的怀抱。
哪成想会有这样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的好事,陆清知没有丝毫准备,直接被她扑倒,仰面躺在地毯上。
电光火石间,怕阮双柠受伤,陆清知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她的脸。
幸好羊毛地毯够厚够软,不算疼。
“哎呀我的老天爷,对不起对不起。”
祝姨见没人应,试着推开门,门没锁。
她眼睛尖利,猛地看见他们两个黑灯瞎火地躺在地上又搂又抱的,以为是小两口在玩什么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