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满意了,神情无奈的拍了拍苏刈肩膀,“还是这么黏人。”
苏刈笑笑,开始主动解释。
“我之前就发现周王这个人不对。”
“赵家买通周王锯损屋梁,造成大雪塌顶的假象,让雪水泡坏药材,李家无法交差。”
“私下提醒李公子把药材掉包转移,他将计就计想击垮赵家。”
赵家本想让李家交不出药材得罪官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大战在即,官府正愁没名头从世家身上榨取钱财。被李家抓住把柄的赵家,这会儿像是油锅上的蚂蚁,焦急难安。
赵家不仅要任官府收刮,还得赔偿李家。这消息传出去,被百姓说到议论是小,引起其他几家联合打压那才是严重。
“怎么可能是周王,我确信他已经改好了。”
“平时表现也很积极,除了他老娘过世后有些闷闷不乐容易走神……”
“他这样做就不怕李家报复?”
苏刈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家也承诺事成后送他逃走,结果赵家想杀他灭口。
他逃到花楼挥霍无度,被李家抓住的时候正寻欢作乐。”
苏凌想起之前周王婆娘找来铺子,控诉周王种种好吃懒做喜欢吹牛;
赚的钱还不补贴家用,丝毫不管家里生计。
他这样毫无顾忌,可能是他老娘去世后没有牵挂了。
他之前仗着把周王的心声听的一清二楚,以为看懂了他,对他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结果人心易变,他反而被自以为是的笃定给蒙蔽了。
苏刈没有听人心声的能力,反而将他周围的人看得透彻。
苏刈一直在暗中护着他。
要是不是苏刈察觉周王的异常,这次就真让赵家得逞,他和李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苏凌亲了下苏刈。
“谢谢刈哥。”
“不过我定要出一口气,差点就被他骗了!”
苏刈给他顺气道,“他现在自有李家收拾,估计没有命给阿凌出气了。”
“没命啊……”
苏凌眼神逐渐暗淡下去,静成一汪清泉,神色没了波动。
周王选择如此,他也没必要觉得惋惜。
实际上,苏刈在李家地下室见过周王。
当时,周王一口咬定是为报复苏凌才接了赵家的活。
他并不是要与李家为敌,求李公子饶命。
周王说一直记恨苏凌,以为救了他娘一命就可以高高在上的驱使他。
他娘摔伤那天,苏凌故意拖着不松口救人,就是要看他出丑,就是要他当众下跪求他。
对于周王这番说辞,李公子只耸耸肩看了眼苏刈。
苏刈冷漠上前,没两下地上开出了绚烂的血花,倒在地上的身体逐渐冰冷。
铺子都塌了,苏凌自是没有要出工的必要了。
他先是去私苑看了云哥儿和棉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估计都担心忧虑需要开导安慰。
铺子再次重建得要个几天,苏凌的休假真的延长了。
不过悠闲日子还没过两天,动乱出现了。
朝廷出兵的消息像是雪花毫无差别飞进千家万户,百姓人心惶惶。
青石城是本地城主世代统辖,朝廷派来的文官还无地位,被排挤在边缘。
朝廷成立之初给与青石城高度统辖权,赋税和军队自治,每年只要给朝廷上交五百两的象征赋税。
土皇帝当久了已有不臣之心。此时的朝廷也不是刚成立那般势力薄弱。一战势必爆发。
官府派出军队入村强行抓壮丁,百姓本就苦不堪言积怨已久,到处听闻流血冲突发生**。
还有很多男人根本不管家人死活,自己逃了,落草为寇。
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要参军,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后,是成年男人都要参军。
就连病怏怏的史兴柱都被抓去了。
史兴柱自知生死一线,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当众哭着给史香莲忏悔。
史香莲反而拿起木棍把史兴柱狠狠打了几棍子。
最后史兴柱内心一点悔意也没了,临走还带着怨怒。
于此,对于两人都是一种解脱。
史香莲感觉肩膀的骨头逐渐变轻了,脸上的颧骨皱皮泛着褐黄幽光。
村里鸡飞狗跳,一片愁云惨淡。
大黑也要被迫参军,愁得脸都要夹皱了。
他放心不下还在坐月子的清水和襁褓的婴儿。
他思来想去,只有求苏凌照看了。
一来苏凌懂医术,二来在村里清水就和苏凌交心。
苏凌倒是很爽快,把清水父子接到自己家住。
虽然遭到了大黑娘的反对,但大黑坚持,外加苏凌出手,没两个回合就把人怼的哑口无言。
村里哀哭声一片,到处都是灰败的愁苦气息。
苏凌却一反常态没有哭,只是时常坐在院子,寒风将山下的呜咽声吹上来,苏凌静静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