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花圃的大门已经锁上了。闻人玥拍着一人高的铁门失望道:“几点啊,就关门了。怕有人偷花吗。”
嘿,这不正有一朵花送上门去给人采么。
聂未看了她一眼:“想进去?”
闻人玥摸了一把铁门上缠绕的链锁:“算了。”
她转身欲走,就听见身后的铁门与链锁哗啦啦响了两声。等她回头时,小师叔已经稳稳落地,衣衫干净,裤脚整洁,只是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闻人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几乎要拍掌叫好——小师叔真不曾荒废在明日号上服役的那三年啊,身手好矫捷!
唔,展示过最绚丽的外表,接下来还要展示最强健的体魄。这才是求偶的流程。
聂未冲她一笑,挽起袖子,做了个标准的蹲军姿,把结实的手臂从栅栏之间伸出来,攥紧拳头。闻人玥没白长那么高的个子,也没白长一颗脱缰的心,立马脱掉鞋子,抓住栅栏,踩着那五百万,利落地翻了过去。
林沛白对闻人玥说过,不要做剧烈运动,不要让后脑再受到任何撞击和震荡。
但是有小师叔在,一定可以接住她。
她复健时发狂地做过许多体能锻炼,灵活又柔韧,有聂未在下面轻轻一托,裙摆在半空中洒开来,像只蝴蝶似地朝他怀里扑去。偏偏落地时犹豫了一下,踉跄着纤腰一拧,聂未反应快,手臂已经搂上去了。
不偏不倚,贴住她的胸脯下缘。
再朝上一点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触感了:“踩着我的脚。”
她的一对光脚轻轻踏在他的鞋面上,转了个圈,两只手环着他的背,整个人紧紧贴住他的胸膛,声如蚁呐:“鞋子……还在外面。”
聂未不想松手,也不想被松手,笑着将闻人玥横抱起来:“手腾不出来。等下再来拿。”
她指路:“向右边走……右边……小师叔不知道左右吗。”
他知道:“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不要说我。”
“就在前面……前面……小师叔平时要多吃胡萝卜。”
他也没有夜盲症:“你做?你做,我吃。”
只是抱着她的感觉很好。
聂未把闻人玥一直抱到秋千上坐着,才折回去拿鞋子:“糟糕,不见了。”
“啊?”闻人玥已经蜷着腿坐在秋千上了,怀里抱着个靠枕,懒懒地倚着,荡着,深褐色的眼珠亮亮地看着他,“哪里跑来的小狗好讨厌,把我的鞋子叼走了。有劳小师叔待会再把我抱回去吧。”
闻人师妹,你又淘气了。
聂未笑着把鞋子放到一边,在她身边坐下,又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肩头。
只属于两个人的花圃,空旷幽静;只属于两个人的秋千,悠悠荡荡;只属于两个人的花香,似有若无;只属于两个人的情愫,暗潮翻涌。
闻人玥抱着他的手臂,倚在他的肩头,轻声道:“我刚才说了好多话。”
聂未柔声道:“红酒还是香槟。”
“香槟。”
他便又翻出去,从舞会现场拿回一瓶香槟两只杯子。
和他在一起,时光好像很短很短;他走开一会儿,又好像很长很长:“舞会是不是快结束了?”
“还早。”年纪大的宾客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年轻人还在群魔乱舞,完全没有散场的意思,“你想坐多久都可以。”
“小师叔明天不上班?”
“不上。”只是要负责把新人夫妇送到机场去,“他们明天开始度蜜月。”
连喝了三杯香槟,闻人玥鼓足勇气道:“我觉得小师叔对我,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当然。”聂未喝了一口香槟,淡淡道,“才发现吗。”
闻人玥心中狂喜,结结巴巴:“……其实……我,我对小师叔也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嗯。”聂未注视着香槟杯,一饮而尽,“格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有吗?闻人玥浑身一抖。她是多么希望在所有人眼中都留下好印象,尤其是小师叔。她做了什么,会在品德操守这一栏得到“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评语?
其实聂未最近也很反常。
明明知道你和林沛白没什么。可是一看到你对他笑,和他亲密,就忍不住要教训他。
上班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一闲下来就想看手机。
看到有你的短信,比做了一台成功的手术还要开心。
每天下班开车出来,自然而然就拐上了去医科大家属区的路。
只想吃你包的馄饨,粽子,饺子。看到你在厨房里忙碌,端出来美味的饭菜,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应思源,沈最,林沛白,伍见贤,伍思齐,贝海泽——伍思齐给你办残疾证明,你不生气;无谓人说一句,你是我的得意之作,你就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