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化身成了小姑娘,对着那少年没皮没脸的追着跑。
难不成……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姜婵儿腾地一下觉得耳根发烫起来。
难不成她是对那暴君起了心思?
那暴君虽然生得有几分颜色,可毕竟他凶名昭著,再者,他还是个不举的。
她如何能对他起不该起的心思呢?
姜婵儿在脑中赶走自己荒唐的念头,并且自我安抚起来。
一定是她觉得他对她太好,产生了亏欠之感。所以才会耿耿于怀,做那样的梦。
一定是这样。
姜婵儿如此自我催眠了一番,想出了个法子。
她叫来春桃,询问起后院的情形:“春桃,先前种下去的花种树苗可有长成的?”
春桃静静思忖了一刻,答道:“熟了不少甜瓜,蔷薇也有不少长开了,繁茂的很。”
姜婵儿满意地点点头,“多摘一些,让方公公给陛下送去。”
这样一来,也算是还了一些人情。
姜婵儿在心中如此想着。
春桃有些不接:“陛下那头自然是不缺这些的,小主送这些过去,会不会让陛下觉得小家子气。”
姜婵儿道:“陛下吃的果子大都是各地进奉的,虽是各地风味囊入怀中,但总是不如刚摘下的新鲜。”
春桃还是半信半疑,却听姜婵儿道:“好春桃,你只管听我的送去吧,对了,再送些去秦苍妹妹那里,她必会欢喜的。”
“好。”
春桃颔首应下后,转身推门出去了。
正出门的时候,正好与进来的宫装美人撞了个正着。
宫装美人将她抱了个满怀,看清来人后娇笑道:“哎哟,春桃妹妹走路可要当心呀。”
姜婵儿抬眼看过去,一身素洁淡雅的束腰襦裙,面容柔美如白玉兰,芊芊娉婷地立在那儿,给人和风细雨般的舒畅观感。
是秦苍来了。
“秦苍妹妹!”
姜婵儿眼睛都亮了,翘起了唇瓣,亲昵地唤了一声,颊边梨涡深得好似个小小水漩。
她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见到秦苍了,昨日外邦来朝,秦苍是入不了正席的,自然是没有见到面的。
再加上先前两人各忙各的,没有互相往来的日子已有一段了。
秦苍亦笑盈盈地望过来,水眸温良如波。
“姐姐,我来瞧瞧你。”
春桃从秦苍怀里站稳后,亦眉眼俱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小主子方才还说要奴婢给您送甜瓜去呢。”
秦苍拿了手里的绢扇掩着唇角笑:“你个小妮子可真是折煞我了,我可做不得什么曹公呢。”
春桃咧嘴笑:“好好好,那奴婢给您去准备甜瓜,总行吧?”
秦苍颔首笑得典雅:“那就有劳春桃妹妹了。”
春桃弯着眼睛:“举手之劳,您来了正好跟我们主子多说说话。我们主子可是时时念叨您,有什么好的都不忘您呢。”说罢,她撩起帘子出去了。
春桃走后,姜婵儿和秦苍说起了体己话。
秦苍开门见山便问道:“听闻姐姐昨日与陛下一同比赛骑射,赢了戎国皇子一座青玉枕?”
姜婵儿看着她不敢置信的神情,可以想见所日的流言传得有多么神乎其神。
姜婵儿摇了摇头,慨叹道:“没有妹妹听到的那么神乎,总之就是运气好,侥幸先胜了两场,后头戎国人自乱阵脚,才给了我和陛下得胜的机会。”
“哦——原是如此。”
秦苍一脸恍然模样,复拉着姜婵儿的胳膊上下打量起来:“那比赛凶险,姐姐可有受伤?”
“我好得很,半点事儿没有。”
姜婵儿在她面前转了个圈,让她安心。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秦苍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姜婵儿道:“姐姐,王贵妃生重病的消息你可听得?”
姜婵儿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前几日好像听人说过,怎么,她病得很重吗?”
秦苍压低了嗓音:“我昨日去娴妃娘娘处,听娘娘说起了这回事,好像……好像王贵妃这回人都快不行了。”
“这么严重……”
姜婵儿垂眸不语。
“娴妃娘娘还说……”秦苍欲言又止,突然附到她耳边,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嗓音细声嘀咕起来:“说这回王贵妃的病来的古怪,再加上前些日子钦天监的周判官在朝堂上说的那番星月冲撞之论。”
姜婵儿仔仔细细听着秦苍的话,眼神愈发凝重起来。
“那钦天监的周判官当年是王家提携上去的人,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秦苍说到最后,握住了姜婵儿的手,眼中满是郑重。
“姐姐听我一句,最近就莫要多出去走动了。”
姜婵儿知道她话里有话,亦知她不怕受牵连,也要保护自己的心思,满是感动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