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木愣愣地吃了两口红豆糕,手里被塞上一颗吉祥红果,她掂了掂红果,若不是看到水漾和绿漾,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一年来的惊心动魄,都是做梦吗?没有什么话本,她没有发现姜瓒和白蕊的私情,她也没有与霍砚相识。
“霍砚呢?”在绿漾两人牵着红盖头要给她盖上时,白菀蓦然开口问。
绿漾两人对视一笑:“吉时很快就到,掌印应该也快到了。”
她话音才落。
清桐急急忙忙推门进来:“迎亲的进门了。”
柳氏一边哭,攥着白菀的手不肯松:“那个杀千刀的,也不肯让你早些归家待嫁,阿满也好多留些日子。”
直到这时,白菀才确认,她又要嫁人了,嫁给霍砚。
怪不得他昨晚不肯在宫里留宿,来来回回叮嘱她早些歇息。
回想起霍砚这段时间的神神秘秘,白菀摩挲着袖口上繁复精致的花纹,想象着霍砚挑选吉服凤冠时,是个什么模样。
她抬头看向哭得止不住的柳氏,缓缓勾唇笑起来:“母亲,我过两日还回来。”
“是啊,大喜的日子呢,”杨景初也笑着应声,顺手抹去眼角的泪。
柳氏亲手替白菀将盖头盖上,牵着她一路送出门,她又一次将女儿送出嫁,只是这一次的心境与上次的忐忑不同。
她的阿满亲自挑的人,她该信她。
柳氏推开门扉,将白菀交到来人的手里。
她抬头,看向难得见笑的霍砚,心下叹了口气,若他不是霍砚,这个女婿她是极满意的,可如今即便再不愿意,也是木已成舟:“交给你啦!”
白菀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握着,接着柔软的红绸被塞进她掌心,耳畔是喜娘高亢激动的声音。
真奇怪,她今日还没吃糖呢,怎么连心里都觉得甜滋滋的。
霍砚拽着红绸一圈圈绕,直至将白菀的手绕进来,才微抿着唇笑,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去拜别高堂。
宁国公看着堂下行礼的一对儿,心里五味杂陈:“记着你的话。”
“记得,”霍砚握着白菀的手紧了紧,他这样的人,什么毒咒都不管用,只有她是他的拘束。
拜别高堂后,霍砚一路将白菀送上花轿。
唢呐嘹亮,铜锣铿铮。
长长的迎亲队伍没有往霍府去,吹吹打打绕着京城撒了一圈铜钱后,径直往宫门去。
吹打声由远及近,跪在太和殿外,久等仪式的朝臣不由得支着耳朵听。
“吉时已到~”礼官唱和声在空旷中回荡。
百官纷纷垂下头,却看见绯色的裙摆从他们眼前逶迤而过。
“一拜高堂”
“二拜天地”
等等?说好的册封大典呢?
有些胆子大的朝臣,几乎惶恐地抬起头,湛蓝的天地间,恢宏的金殿前,丹狴石上,两道红似火的身影,手牵红绸躬身对拜。
其中一个是霍砚,那新娘子是谁?
很快,霍砚替新娘子半掀开盖头,露出半张莹白瑰丽的脸。
如此世间罕有的姿容,显少有人能忘记。
作者有话要说:
才被通知不可以另开番外,只能先更在这儿。
晚点研究一下怎么重新搞,这章评发红包。
第61章 番外(二)
大婚过后没多久, 白菀便下令重开朝会。
临朝第一日,先対西北的将士论功行赏,接着发下诏书布告, 公布建明帝姜瓒与辽国太子耶律骁勾结一事,随后由东阁大学士舒衡起头,呈上罪证,跪求彻查当年颍国公通敌叛国一案。
白菀当朝应允,将此案交由东厂侦办。
没多久, 先帝及前朝部分官员, 逼杀后妃皇子,污蔑霍家通敌叛国一事彻底大白于天下, 霍家五十八口背负十五年的冤屈终于洗清。
作者有话要说:
白菀额外下令,褫夺颍川侯爵位,贬为庶民,同时封禁颍国公一爵,永不复用。
而后白菀便彻底闲下来,专心待产,虽然她以太后之身摄政,但舒崎光很能干。
姜瓒在位时,朝政由霍砚把控,没得舒崎光太多插手的机会,而如今霍砚一门心思守着白菀,逐渐从朝中退位,东厂全权交给陈福的司礼监归元禄,舒崎光重拾太傅应有的权利,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没让白菀操心太多。
用霍砚的话来说,若舒崎光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他也不介意另提人上位。
*
随着月份渐大,白菀开始尝试亲自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些小衣裳,起初歪歪扭扭的并不成型,她便拿霍砚的亵衣来练手。
一本正经的比量尺寸,挑选布料,甚至连花样也钻研了好些天,等做出来一看,长短不一的袖子,宽窄错位的腰身,让白菀尴尬得直往角落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