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盯着,千万种情绪。江识野虽然别着头,依然能感受到,被看得难受,还心酸:“……额就这样吧。”
“你好好照顾自己。你没钱会给你养老的,我就这么找虐。”
他准备离开。
突然,暖手袋猛地从床边掉到地上。
易斌身体一直,用力拽过他的手。
江识野心脏过电似的,愣住。
他怔然地看着易斌被暖手袋烫得热热的手,用力把他的手掰开,摊开他的手掌。
食指点上去。
易斌不会手语,江识野也不会,他应该是要在江识野手掌写字。
江识野睁大眼看着,生怕认不出来他写的是啥。
然而易斌粗砺的手指犹豫了半天,
最终只是在他手掌上用力戳了下。
接着便躺回去,冲他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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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和岑放说完的岑肆,也见了次易斌。
他拧巴地看着床上人,口吻僵硬地说:“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也不求你原谅,祝你以后都好,有什么忙我都可以帮。”
江识野不知为啥,听他这硬邦邦的套话,很想笑。
“然后你外甥,谢谢你以前给了他家,以后我会给他家的。”
江识野瞬间又想哭。
直到岑肆还补一句——
“也不是征得你同意,你外甥也不依靠你,但我讲礼貌,就给你说一声。”
“……”
再到走廊。
“所以你爸给你说了些什么?”江识野问岑肆,“你有认真听吗。”
“还不就是当年的那些悲惨遭遇。”岑肆搓了搓脸,没倒时差让他和江识野此刻都面露疲惫,“还补充了些细节,你舅和岑放,还真他妈……是对孽缘。”
岑肆小时候在京城住,10岁因为岑放的公司安排举家搬到枫城,那会儿父亲说要把枫城打造成国内的硅谷,还在这建立了国内最知名的头部互联网公司以致,在陈醉去世后才把主要股权转给了陈家。
现在岑肆才意识到他离开首都的私心。
他要去找易斌。
所以10岁的江识野撞见了岑放和易斌上床,那也是他们时隔十多年的首相遇,岑放到底对易斌说了什么,他们是否和解,无从知晓。
反正接下来,易斌依然是个酗酒的疯子。
两人后面又经历了些什么,岑肆18岁后,岑放又是怎么再去找他的,也永远变成这两人的秘密。反正自岑肆和江识野都离家出走后,他俩是真的“和解”了,每个月都会见面。
人就是很贱,有些人有些事,违背道德也想去做,重蹈覆辙。岑放唯一向岑肆坦白的是——
“四仔,其实你妈妈知道我是同性恋,她甚至知道易斌长什么样。”
订婚时陈醉才19岁,直接对岑放说:“我知道你有个喜欢的男人。”
岑放整个人呆住,陈醉却非常淡定地去抱他:“但你必须和我在一起,你也要爱我,和我生孩子,你比我更清楚。”
岑放和陈醉之间,不谈爱情,但双向的亲情是有的,岑放这人怂却伪君子,像陈醉那种大气又有个性,感性也理性的女生的确也很有魅力。他是真的对陈醉好,假戏真做,两人都会。
不过陈醉生下岑肆没多久,便说:“我也为你们岑家生了两个儿子了,也够了。你要是想找他,就去找吧,这样我也可以找男人约|炮。但岑放,我们这辈子,只能当扬儿和四儿的父母,要爱他们,你懂我的意思吧。”
岑放再一次惊呆。
“我都现在其实都不完全了解你妈妈,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个性也最无私的女人。”岑放捏了捏鼻梁,烟气熏染了他的眼眸,对岑肆坦诚,“我知道她不会找人上床,她只是……唉,她说她对男女感情没那么感兴趣,她只是非常喜欢孩子……反正一直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贱。没给你说你妈妈知道易斌存在也是因为这,我知道都是我做的孽。”
“……我和易斌的事儿她都知道,她还在我手机看过易斌的照片。”
岑肆咀嚼着信息量,缓不过神,哑着声问:“然后?”
“然后啊。”岑放眯着眼想了想,“然后有一年,你才学击剑没多久的时候吧,你妈不是要把你吉他捐给琴行吗,但她没捐。”
“她说她把吉他送给了一个像易斌的男孩儿。”
“不知道是不是易斌的儿子,岑放,我算是帮你还债了哈。”那时陈醉这么对岑放说。
“不是,应该是他外甥,识仔。”岑放喃喃地解释道,惊讶他们的偶遇。
“噢他外甥啊,长得很像。反正我当时看到他,就把吉他送给他了,他非常有天赋,比我两个娃强多了。而且一看就很喜欢音乐。”
陈醉把百叶窗拉开,滤着光,撒到脸上,相当温柔漂亮的一个女人,“希望那小孩儿能不像他舅舅,别这么倒霉,有个运气好点儿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