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去见岑肆的。
偶然的只是综艺地点之一的头疗馆老板是自己发小,而不是他们的相遇。
久别重逢都是必然。
这样逻辑才对。
这个灵光一现让江识野没来由呼了口气,有点儿劫后余生的意思。
他又从岑肆怀里爬起来。
手里还攥着个多余的电话纸条呢。
但今天思绪真的很发散,他把纸条揉碎扔进垃圾桶时,又猛然想起岑肆离开时也留下过纸条。
塞进他击剑国家队外套里。
对哦,那件衣服呢?
江识野决定在家里找找。
结果溜达了各个房间,还是一无所获。
何止是击剑国家队的外套,这个家除了那一小片PVC运动地板,已经毫无击剑运动员相关的任何印记了。
“你在干嘛。”
一句轻沉的男声划破安静的黑夜,把江识野吓了一跳。
这人怎么跟梦游似的……
他走上前,抱着岑肆:“怎么突然醒了,不舒服吗。”
岑肆鼻尖在他脖颈蹭,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问:“你在干嘛,我找了你好半天。”
“我在找你以前给我留下的国家队外套,也不知道在哪儿,你知道吗。”
岑肆身体一僵。
“……你找那个干嘛。”
“就是想看看。”
“哦,没必要找那个。”岑肆揉着后脑勺含糊地说,牵着他的手回卧室,“回去睡觉叭。”
但江识野突然就很执着:“可是那是你之前留给我的,你还写了字。”
“宝贝儿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岑肆掐着江识野的后颈,很用力,有些不高兴的语气,“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留外套写纸条,那个就算了。”
“……为什么。”
岑肆目光晦暗地看他一眼:
“因为我不在国家队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醒犯迷糊的原因,他目光看上去有些阴郁和戾气,陌生得可怕。
尤其是他还风轻云淡地说:“所以我把那衣服烧了,灰都不剩,你找不到咯。”
江识野眼睛瞪大。
如坠冰窖。
他被眼前人吓到,下意识地去攥紧他的手。
“四仔……”
“所以走吧,睡觉去。”岑肆打断,直接迈步。
江识野又不知道说啥了。
“……嗯。”
上床后岑肆几乎瞬间就睡着了,本长手长脚地摊开,很快又蜷缩起来。江识野凑近去闻了闻他身上,又闻了闻刚刚被他牵着的手。
有股崭新的胶囊味道。
第二天岑肆就忘记了自己说过什么,恢复到散漫悠闲又有点儿骚的模样。
今晚要去给姑妈过生日,下午江识野就早早收工,和岑肆去逛高级的贵宾商场。
本以为是给岑兰买礼物。
没想到是去买情侣装。
“西装太正式贵重了,不适合这种场合。”岑肆刚从一家专为gay设计服饰的高级专卖店拐进另一家,东张西望,“得买休闲点儿的,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这和我俩身上这一套有啥区别。”
他们现在穿的是短袖T恤和运动裤,岑肆上黑下白,江识野上白下黑,很休闲很日常很大学生。
就是像一组钢琴键。
而岑肆看上的这两套,和身上的风格也差不多,江识野是既没看出哪儿高级也没看出哪儿情侣。
“这是他们才出的太空系列,分一零的,你看这里的logo,我这件黑色的印着火箭,”
logo设计感很足,看着挺潮的,岑肆下巴朝江识野这边指,“你看你手里那件白色的是啥logo。”
江识野看了眼。
……黑洞。
他突然懂了。
他无语了。
“还有去年的水果系列,香蕉和桃——”
江识野忙捂住岑肆的嘴,耳根臊红,“我们他妈的就不能穿点儿正常的衣服?”
岑肆眯起眼笑个不停:“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无聊的很。”
最后在江识野的据理力争下,他们还是原封不动地以钢琴键的样子上了车,前往——
前往一个庄园。
至少在江识野看来,那占地面积、那装修风格、那园林设计、那泳池喷泉、还有那欧式大别墅,确实是和庄园没什么区别了。
他懵了,又开始紧张了。
喉结一滚。
“你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吗。”
“也没有。”岑肆平静炫富,“我家房子多,以后有机会带你去我大伯家,他光是草坪护理每个月都要花十几万。”
“……”好不公平的世界,“四仔。”
“嗯?”
“你要不还是当霸总吧。”
岑肆笑了:“房子大没什么用,安放自己的永远就那么块地儿。”
还挺有哲理,还挺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