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回岑肆S区那个家,听前面人说话才知车是开向VEC所在的B区。
那多半是住酒店了……不知脑子怎么转的,江识野立马点开微信,对4说。
【JSY:今天不和你睡啊】
岑肆没立马看见,刚好有个电话打过来,他手臂抵着车窗接听,压低嗓喊:“哥。”
边打电话他边用另一只手拧开瓶盖,微微皱眉。
他看了江识野一眼,又继续对电话里的人说。
“……你别给他们说。”
“……这次算了,下次再见吧。”
“……你不用来,我没事的。”
他慢悠悠仰头喝水,下巴连着脖颈的那条线镀着一层窗外路灯的白光。
喉结滚了几圈,吞咽的声音和轻捏矿泉水瓶的声音。
喝完后舌尖下意识舔了下嘴唇边,抿了下嘴。
“……嗯,好。”
江识野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
鬼使神差地,他又把刚刚发的消息撤回了。
可惜岑肆没注意到他这撤回的举动和内心戏的回转,挂了他哥电话后便开始睡觉;他们的目的地也不是江识野以为的酒店,而是一个公寓大套房,柚姐和阿浪也要住这。
而岑肆竟安排江识野住客房。
江识野大失所望。
本还以为和这人真睡。
结果和他纯睡的机会都没有。
江识野不用猜都知道岑肆突然不解风情是什么原因,夜色越深,这人身上的倦意和病态就越明显。进房后他就像快撑不住了一样,火速去洗澡,湿漉漉地便把江识野招呼过来:“僵尸,柚姐和阿浪点了夜宵,你待会儿和他们一起吃吧。我先去睡了。”
江识野问他:“你哪儿不舒服?”
岑肆微一愣。
他自己装得很带劲儿,总忘了江识野早就看出了端倪。
但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揉了揉后脑勺道:“没什么,累了。”看面前人微沉的表情又轻笑:“想和我一起睡么?”
江识野没做表示。
岑肆唇角扬得高了些,却只揉了下他头发:“今天算了,听话。”
江识野抿了下嘴,偏过头:“嗯。”
于是岑肆回卧室了,江识野看着他的背影。
听个屁话。待会儿就偷偷进去。他心想。
他不太明白岑肆推拒的意义,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差,现在又是他恋人。
这么做又何必呢?
岑肆去睡觉,江识野自然也没心情吃夜宵。
但柚姐和阿浪都很想听他俩的交往过程。
江识野便化繁就简地把之前和吕家兄妹的话重复了遍。
两人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你们好快啊,明明感觉节目开录第一天的时候还很不熟啊。”阿浪很奇怪,“而且这才谈几天,状态就像老情侣了。”
是吗?
江识野哪儿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但和岑肆在一块儿确实没有初谈恋爱的生涩感,无论是拥抱还是接吻,哪怕就是以男友身份在他旁边,那种感觉都很……他描述不出来,眷恋?依赖?反正就像在听一首重复了千万遍的故乡歌谣。
在他讲的过程中,柚姐就沉默地看着。
与其惊讶两人的交往状态,她更惊讶岑肆会同意告白。
既不考虑自己的身份也不考虑身体状态,既任性又不负责。
这么一想,她突然往一包里一扫,拉过阿浪小声嘀咕:“阿肆是不是有个药忘了喝?”
阿浪顿了会,立马站起来,用同样的小声量回答。
“完了,确实没喝。”他有些急,“我去看他睡着没有。”
坐在桌对面的江识野一览无余他们的哑谜,蓦然开口问:“他生了什么病?”
两人转头看他。
“他给你说了吗?”
江识野沉默了会儿,回答:“说了,说是很重的病,只是没说具体的。”
柚姐:“这样,那我们也不能说。”
“……”
江识野没再追问,也知道这种事只能从岑肆嘴里亲自撬出来。他去接了杯温水:“要去叫他喝药吗,我和你们一起吧。”
说是和他们一起,进卧室时他却走在最后。
阿浪蹑手蹑脚先往前迈步,屏住呼吸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便回头做口型:“睡着了。”
“把他叫醒。”柚姐说。
阿浪蹲下来,推了推侧躺着的人。
岑肆立马微睁开眼,目光涣散地埋了埋脑袋。在这一刻江识野才听见他的呼吸声,又像喘息。
“四哥,还有药没喝。”阿浪小声说。
岑肆先是没说话,反应了会儿才哑着嗓有气无力地回答:“明天再说吧,我难受。”
他又闭上眼。
“不行。”柚姐也蹲下来,哄小孩儿般:“必须喝,喝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阿浪轻车熟路地把枕头垫好,扶起岑肆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