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当即道:“若如此,儿千里迢迢逃婚,所为何来?”
七公主便插嘴道:“说明那时缘分未到,如今缘分到了。便如我同你舅父,当年在长安时纵他已对我动了心,却对我冷言冷语,逼我离去。如今到了我的地盘,他拿我无法,只能任由我宰割。这就叫缘分已到!”
安四郎“啪”地一拍胡床扶手,嘉柔继而愤愤叱道:“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七公主见这舅甥二人难得这般团结,登时做个捂嘴状,在手掌后瓮声瓮气道:“你们聊,我不插嘴。”
嘉柔便道:“儿能逃一回婚,就能逃两回。也不是没有于隆冬时节往河西行走过,难不住儿。半夜儿便收拾行李,明日天亮时,儿已出了龟兹。”
“你!”安四郎知晓此事她还真能做得出来,只得换个策略,“如若我是你,我便趁着此回遇上他,同他好生结交,让他明白我志不在他。否则纵是跑到天涯海角,只要魏七郎一心愿意等,这亲事一生都摆脱不了。”
嘉柔不由抬眼,不能相信她阿舅忽然改了主意,“你说得可为真?”
安四郎点点头,“舅父何时害过你。等你同他相熟后,他同你都知晓彼此不适合,只怕不等你提出,他就会先提与你退亲。你想一想,长安第一女纨绔,不是所有郎君都有福消受。”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颇有些阴阳怪气,却成功将嘉柔从整整半日的消沉中拉拽出来。
“对,我便先同他退亲,再去寻薛琅。我便要问问薛琅,他娶不娶我。若他敢不娶……”
安四郎忙道:“不可如此!”
“为何不可?”她当即起了雄心壮志,“我乃长安第一女纨绔,有圣旨为证。我便要试试另一条路子的纨绔当起来是何滋味!”
七公主当即拊掌而笑,“若他敢不娶,你一把迷药迷晕他,将他负上我的汗血宝马,一跃三千里。到时候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只能任你搓圆捏扁。本公主是过来人,你相信我,一定能成!”
作者有话说:
魏七郎:表兄,明日我要去见五娘,妥否?
薛 琅:……可。
魏七郎:带这件厚礼,妥否?
薛 琅:……可。
魏七郎:出来未带够银子,先从表兄手中借一个金饼给五娘买礼物,可成?
薛 琅:……可。
魏七郎:表兄真是长安第一好表兄。
薛 琅:(含一口老血)这都是,我这个当兄长的,应该做的。(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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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节真的有点难写,不是我故意要拖延,实在是脑子不济,强行写快也写不出来。为了避免每天一个更新时间,只好把后面的固定更新时间定在晚上十点。十分抱歉。
第74章
洋洋洒洒了一整夜的雪终于在清晨停歇。
嘉柔收到仆从来报、言赵勇前来拜会时, 正在庄子正堂里给白三郎教“长安贵胄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盖因白银亲王打算来年年初遣白三郎往长安历练一番,嘉柔自然配合亲王,这一科目于雪灾之前便已开启, 讲解过半, 极受三郎喜欢。
今日讲的是《去长安千万莫得罪的十大恶人之二皇子篇》,正说到二皇子如何用狠辣手段对付情敌,白三郎听到兴头上被仆从打断,不高兴得很, “赵公来便来了, 也不是什么贵客, 难道要潘夫子上前跪迎?!让他等着。”
仆从哈腰点头一二, 却不敢离去, 等着嘉柔发个话。
嘉柔心想, 他来作甚?
又问:“只赵世伯一人, 还是有赵大娘子一路?”
得知只有赵勇, 便从了白三郎的话,“也不是什么贵客,让他等着。”
仆从才走不到一刻钟, 却又返回来,这回报的是新到的两人:“王近卫与一位姓魏的武官前来拜会。”
白三郎当即一拍桌子, 正要发作, 嘉柔却抬手一拦, 只问:“那姓魏的, 可是十八、九岁,瘦的似麻杆、身子比腿长、口鼻眼斜令人恶心?”
仆从一愣, 那魏郎君很英俊的啊!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只讷讷道:“确然有十八、九岁, 旁的,旁的……仆未能看清。”
“不用看了,就是他。”
嘉柔冷哼了一声。
她今日未一睁眼就进城,而是先来给白三郎上课,便是想从“长安十大恶人”的故事里先将自己启发一番,然后带着这些启发杀进龟兹城,将那魏七郎唤出来,好让他好生“领略”她的风采。
然而他倒是心急,先上了门。
不怕,总有法子治他。
她向仆从勾勾手,凑去他耳畔低语几声,方道:“可记清楚了?”
“仆记下了。”
她摆了摆手,待仆从退出去,又继续讲了一阵课,直到将二皇子篇完结,她方站起身,抖了抖坐皱的衣袍,同白三郎道:“可还想听课?跟着为师走,后一堂课叫做《去长安千万莫得罪的十大恶人之潘安篇》,让你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