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晟仰天大笑,摇了摇扇子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叶流光一副“你这家伙没救了”的表情摇头。
玄晟这几日老往玄光府上跑。借口是来探望病人,可却是直奔叶流光的住所。玄光大病初愈,还需静养,手下心腹汇报说玄晟也就看花逗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见叶流光也没恼怒,便随他们去了。
他隐隐能猜出些什么,却不敢往下细想。
叶流光是他的好友,玄晟是他的至亲,哪一个,他都无法舍弃。
“小贱种,这都没办法弄死你!”王宫深处,女人妖媚的眉眼凌厉,恶狠狠地吐出尖锐的话语。
她不甘心。
玄光在叶流光的照料下,日渐康复,没多久就活蹦乱跳了。如此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宫里来了谕旨,传七王爷玄光进宫面圣。
叶流光担心王后给玄光穿小鞋,因此立在宫门外等他。
路过的宫女笑道:“恭喜啦,你们七王爷府要办喜事了吧。”
叶流光奇怪地问:“什么喜事?”
宫女道:“你不知道吗?圣上要给你家主子纳妃了。”
这宫女正是王后含香殿上的宫女。她受了吩咐,来这冷嘲热讽他,却不料叶流光只淡淡地应了。
“哦。”在他看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人类的天性。
玄光进了一趟宫,大摞大摞的仕女图送进了王府。
叶流光摊开一张张画卷,燕环肥瘦各不相同。他转头去问,“玄光,你不看看吗?我觉得她们都长得还行。”
“一张嘴,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模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叶流光正欲反驳,管事急急匆匆地从外跑来,低头道:“王爷,宫里传来口谕,让你进宫。”
玄光前脚刚走,便有相国府上的小姐拜访。
管事频频擦汗,“绾绾小姐,王爷进宫了。”
绾绾柔声道:“我知晓,我在这等他回来。”
叶流光寻声看去,名唤绾绾的是个秀美的大家闺秀,一袭芙蓉白衫,袅袅娉婷。他只看了一眼,便又低头浇花。
这些花草是他从长老的后院里偷偷挖出来的,能止血疗伤,比起凡间的金疮药好上太多。
绾绾身边有个名唤绿音的丫鬟,是个泼辣的主,见他这般不屑一顾,厉声斥道:“大胆!见了小姐为何不跪?”
叶流光放下水壶,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她身上,问:“你同我说?”
绿音显然未曾想到他如此厚脸皮,怒道:“放肆!”
叶流光笑了笑:“别说是你,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跪。”
他口出狂言,绿音气愤难当,蹭蹭两步急冲上前,高高扬起手正欲打他。
虚击声下,叶流光抬手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饶是她们见惯风浪,想必也未曾遇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男宠。
绾绾冷冷地道:“叶公子,你好大的派头。”
叶流光放开了绿音,看向绾绾,问:“你是谁?”
绿音冷冷哼道:“我家小姐是相国府的掌上明珠,王后娘娘的亲侄女!”
叶流光听到最后一句话,眼里寒芒一闪即逝。原以为是哪家千金,没想到是那毒妇的亲戚,他自然不会再给她好脸色看,冷冷道:“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你……你……岂有此理了!”绿音气得嗓音颤抖,怒不可遏,讥讽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七王爷不过是图个新鲜,没过几日便会腻味。”
绾绾道:“叶公子,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叶流光随口道:“多谢关心了,我想我肯定比你老得慢一些。”
他的容貌已有百年不曾改变,不过是实话实说,却把绾绾气得不轻。
“你!”饶是绾绾极重涵养,此刻也被他气得几欲吐血。她捂着胸口剧烈喘气,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绿音尖叫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姐,别气坏了身子!”
与此同时,玄光回来了。
绿音眼尖,见他踏入庭院,双膝一曲,跪倒在地,泪如雨下道:“七王爷!你得给我家小姐做主啊!”
“好像很热闹呀,我也来看看。”玄晟摇着扇子也跟着一道进来,“哟,这不是绾绾表妹吗?”
“听说你身体不大好,怎么还跑这来吹风?”
叶流光只觉得这出戏闹哄哄的,吵得他头痛,丢下花洒,回了屋里。
过了好一会,屋外才不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叶流光抱着一摞临摹好的书法出来,看到两人便说:“我见你们印堂泛红,不是喜事将近,就是有血光之灾。”
玄晟笑道:“看不出你还能掐会算的。那你有没有给自己算过?”
“我最近大概犯口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