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夏美这一只的画像是一名头顶扣着飞行眼镜, 目光坚毅的女性。
“艾米莉亚.埃尔哈特?”
松田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这是第一位独自驾驶飞机穿越大西洋的女飞行员。
也难怪她很喜欢。
男人唇角微微浮起一点笑,随即隐去,概因无法忽略的问题出现了。
——这是她的随身物品,怎么会到了他手里?又是什么时候到他这的?
“小阵平,该去开会了……你在看什么?这不是相泽的东西吗?”
套着制服的萩原夹着半透明的文件袋走过来。
“你也认出来了?”松田道。
“怎么会认不出来?”萩原从他手里拿过金属制品,“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带着这个,当时我还在想,这女孩也太有意思了。”
他随手按了一下。
“又打不出火了,是没油了么……”
转身看到松田的表情,萩原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萩。”松田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见状,萩原研二语速变慢了。
“不是小相泽忘在哪里的吗?或者是她放在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你收起来的……”
“不。”松田拿回冰凉的金属打火机,“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是在Colubo岛上。”
“而刚才,把这个给我的,是来给我送工具袋的刑警。”
“也就是说……”
松田阵平回忆起那一天的细节。这对他来讲很简单,因为所有场景早就在他脑海里重复过无数次。
他们两个人在路口分开,他把标准的拆弹工具包递给她,她不肯拿,反而夺走了小的工具袋,然后在他的坚持下,两个人还是把东西换了回来,他拿走了简易的工具袋。
换句话说,工具袋在她手里曾过了一遭。
“她是在那时候把东西塞进去的。”
松田得出了结论。
“但是为什么?”萩原不解,“小相泽为什么要把打火机给你?”
“我也不知道……”
松田的眉头自拧起来后就没放松过,神情无比严肃。
“也许。”萩原研二道,“她只想让你帮忙装一下东西,你不是说了,她那天穿的是洋装,没有地方放……好了,你别瞪我了,我想起来她也有个工具包了。”
松田薄唇紧抿。
“总不会是她要恶作剧吧?”萩原又道,“话说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小相泽这手法和魔术师也差不了多少了。”
“……到底是为什么?”松田喃喃道。
“队长!会议要开始了!前川上官让我看看您怎么还没来?”
有队员匆匆进门道,一脸焦急。
“回头再想吧。”萩原试探着说,“小阵平,先去开会?”
“……好吧。”
松田把打火机收进胸前口袋,两人并同队员朝会议室走去。
周五下午。
东都大学门口车来车往。
一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驶来,在两名正在聊天的女大学生面前停下。
“……然后,最后一球竟然打平了!你敢想象吗?”
前田佳乃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运动社团的精彩比赛,说到兴奋时还挥了下拳头。
“噢,真厉害啊。”轮椅上的女孩笑道。
“是吧!”
这个时候,前田瞧见了来车,立马道,“枡山!你家里人来接你了!”
“嗯,那,下周见?”
“下周见!”
从驾驶座位置下来的家庭服务人员戴着白手套,头上是黑色的大檐帽,一副标准的司机打扮,他走到枡山瞳面前,弯了弯腰。
枡山瞳的视线扫过对方,在他手腕处稍微停了停。
这些细节没人注意,前田只听到朋友开口道:“新人?”
司机点点头。
“庄司去哪了?”
“他的儿子病了,请假去学校了。”
“哦,竹下也是吗?”
“他感冒了,唐泽管家说这种情况不适合来上班。”
正当司机的白手套即将挨上枡山瞳的轮椅的时候,前田佳乃感觉哪里不太对,附耳道:“枡山,没问题吧?”
司机身材颀长,长相有几分清秀,听到前田的话,他微微扬起脸,帽檐下是一双普普通通的黑色眼睛,其中蕴满了疑惑。
“大小姐?”
“没问题。”
枡山瞳对着有些担忧的前田笑道。
“这是我家的车啊。”她指了指透过半开的车窗能看到的,经过专门改装可以固定轮椅的车厢。
“能有什么问题?”
司机也友善地朝前田致意。他打开车门,将枡山瞳的轮椅小心地经由展开的斜梯推上去。
点火,起步。
车辆平稳地朝归途进发。热热闹闹的图景迅速被远远抛在后面。隔音良好的车窗将车内与车外分割成两个世界。外面是车水马龙的都市场景和忙碌的人们,里面则是另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