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看得直冒冷汗，仿佛被一头荒野上的孤狼盯上了一样，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人并不好惹。
但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再次抬手抡了上去。
这是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然后，他就被顾清安按着头摁在了墙壁上。
余尘苑:……？
“嗯？没躲开啊？”
顾清安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棍子“哐当”掉在地上，被顾清安一脚踢开，他按着男人的头，看向为首的那个人，冷声道：“继续吗？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为首的那个人左脸上有一道疤，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了下巴，看着很是狰狞。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顾清安，指腹摩挲着下巴。
就当顾清安以为他不会说话并准备动手的时候，那人出声了。
“可，我们走。”与长相不符的是他的声音，混混老大看向余尘苑，声音沉稳又低沉：“这次我们就饶过你一次。”
余尘苑回以一个嘲讽的表情。
顾清安把人踹给了对面的阵营，走到余尘苑身边就准备带着人离开，然而就在这时，巷子外面穿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操！这里为什么还有一个人啊，差点没把人踩死。”
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顾清安脸色一凉，朝混混那边踏了一步，质问道：“外面还有人？”
混混老大：“做我们这行的，要是没有几个放哨的早就被抓起来了。”
“不过你放心，外面的那些都不会打架，战斗力堪比乌龟，胆子小得很。”
“只不过嘴皮子很溜。”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外面又传来一个了陌生男人的怒骂：“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呢你眼睛长哪去了这么大一个人你都没看见？”
“还好意思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是在看智障吗？”那人炮火不断，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眼见顾清安神色越来越沉，混混老大当机立断，推了一下手边的人，“去，去外面看看。”
但顾清安比他还要快，直接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屁股上。
“别挡道。”他要亲自去外面看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清安根本没想到会激怒他，也压根没想到他们会背后偷袭。
或者说，他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实力就是一切。
……
顾清安再次把人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后，他抬起略微泛红的眼睛，往日里那平静的眸子早已泛起了阵阵寒光。
“我是不是没说过，我最讨厌背后偷袭了？”
他哑着声，身下是被打得说不出话的男生，身边则站着余尘苑。
余尘苑的手放在顾清安的肩上，似是肯定，似是安慰。
光线一点一点的探了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愈来愈长，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
往里，是几个反被困住的混混们。
可能是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几个人不约而同都往后退了一步。
顾清安讥讽一笑，“退什么啊，继续啊。”
“老大……他、他好像是那个顾清安……！”
众人中，有人说出了顾清安的名字。
闻言，混混老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这就是顾清安。
性子倒是和传言的一模一样，脾气差，武力强，一点就燃，像个炸药桶，但更令他惊讶的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据他了解，顾清安和余尘苑的关系应该很差才是。
可现在这种若有若无的互帮互助的既视感又是怎么回事？
混混老大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余尘苑。
而余尘苑也在看他。
视线交汇，他看到余尘苑眼里的戏谑与玩弄，这些情绪早已溢出了眼眶，看得他火大。
然而对方身边还有一个顾清安。
他不能轻举妄动。
但他不动不代表顾清安不动，少年起身，一步步朝着他们走去，那眼神，仿佛再看一个将死之人。
顾清安眸子晦暗，漆黑的瞳孔弥漫着满满的燥意。
何曾几时，也有一个人让他这么恼火，让他感到头大，甚至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冲上去质问。
于是他上前了。
然而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
“松开。”
顾清安头也不回的说到，嗓音低压，透着丝丝不耐。
余尘苑看着他摇了摇头，“别打。”
顾清安眼眶发红，眸子里满是怒气，对待余尘苑也比往常还要不客气，“滚开，别让我说第二次。”
余尘苑重复道：“别过去。”
他不想让顾清安也牵扯进来。
余尘苑按住顾清安的肩，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琥珀色眸子的深处，藏着顾清安看不懂的神采。
他歪了一下头，一把挣脱了余尘苑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