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听得皱眉想了想,问,“是不是有人给她下了暗示或者催眠什么的,让她刻意忽略了这些?”
“不是。”关雎摇头,据他观察,“不是外力作用,她识海没有被攻击或被破坏的迹象。我猜想,可能是她自己下意识里屏蔽或者刻意遗忘掩埋了某些事情。”
“她自己刻意遗忘?”贺洲听得不太明白,“为什么?”
关雎想了想,“我总觉得,很多事她应该是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不敢去面对血淋淋的事实真相,所以她装聋作哑粉饰太平,欺骗自己。”
“这么说……”贺洲沉吟道,“在很多事情上,她其实已经不相信、或者不认同何遇了?”
“对!”关雎点头,尤清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她现在在强迫自己一切都相信认同何遇,实在相信认同不了的,她就刻意避开、或者假装不知道。这样,骗自己久了,记忆就被她封锁掩埋了。”
贺洲听得分析道,“那这意思就是说,在尤清心里,在很多事情上其实她是不认同何遇的,她在强迫自己去拥护何遇?”
“对!”关雎认同点头,“有点这种感觉。可能在尤清的认知里:于情,何遇是她的男朋友,她若是不认同何遇,几乎等于对爱情的背叛;于理,何遇对她有再造之恩,她理应感恩戴德。她若是泄他密,那就有恩将仇报之嫌。”
所以,“在爱情和恩情的双重重压之下,她没法做出会损害何遇利益的事。但她还有良知、还有对是非黑白的认知和判断,所以她才会无法面对,选择逃避。”
贺洲想了想,“尤清现在之所以不管是非对错都坚定地维护何遇,主要就是因为她对何遇那深厚的感情,我们可以从这方面试着打开突破口。”
“我觉得,”贺洲突然间有很强的直觉和预感,“尤清可能知道很多至关重要的事情。不然,她不会这么抑郁自闭。只要攻破了她,我们也许就能获得很多重要的证据和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关雎认同点头,然后不怀好意地一笑,“既然何遇权势大得谁都动不了他一根汗毛,那就只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
贺洲:“……”
来了!又来了!大师这种像小骗子的感觉又来了!
贺洲赶紧把这种奇怪的想法给甩出脑海,“怎么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法?”
关雎微微一笑,“我打算让尤清在何遇的订婚礼上搞事情。何遇娶新欢,旧爱闹场,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贺洲想到的却是,“如果何遇真的如尤清所说,是个玄门高人。那尤清被大师您给抓来了,何遇他一定能察觉到吧?他会不会来对付您?对了,今天有没有人来找您茬?”
“没有。”关于这个,关雎早就料到了,但他丝毫不担心,“他不会明着来找我茬的。”
因为明着来,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不是明晃晃地在说他跟活死尸培育基地的事情有关吗?何遇权势再大,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
不然的话,那活死尸培育的事情,就不会躲躲藏藏隐在烂尾楼底下见不得光了。
这一点贺洲也知道,他担心的是,“就怕他来阴的。”
谁知道关雎倒有些乐地微微一笑,“求之不得!我就喜欢来阴的,最不喜欢逼逼个没完讲个什么狗屁道理。他阴不过我的,放心吧。”
如果按法律、讲道理,何遇的权势那么大、背景那么深厚,几乎是个孤儿的他肯定搞不过何遇的!但如果不摆在台面上,私下暗斗,那就看谁的拳头硬了。
贺洲:“……”
又一次觉得大师的性情像那个小骗子了。
“那还是小心点为好。”贺洲不太放心地道,“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蚁多咬死象。再说过两天我们就要去特安局任职,如果何遇真的是几乎掌握大半个玄门的玄门高人,那特安局里肯定有他的人手,到时候拿规定整我们不要太容易。”
关雎听得微怔,“嗯?我们的申请就通过了吗?”
之前上午办完身份证等事宜,顺便把这事也给办了一下。
贺洲微微点头,对此倒是有信心,“有我祖父出面,咱们又理由正当、条件也完全符合,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如果他们拒绝了,那说明他们心虚、他们内部有问题,我祖父就可以借此整顿特安局内部。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选择妥协,让我们进去。”
说着贺洲顿了一下,“说不定,他们还正等着我们「羊入虎口」呢!”
关雎听得饶有兴味地笑笑,“那就看看,到底是羊入虎口,还是虎入羊群了。”
这吊儿郎当的嚣张语气,还真的是小骗子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