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白一直提心吊胆，怕霍予琛问起昨天晚上自己鹤嘴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可现在霍予琛不问，他心里不知怎的，更加的不踏实。
按说，季听白这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炮灰，遇到事情还是非常能忍的，可遇到霍予琛却总是想要弄个明白。
此时见对方不开口，忍不住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吗？”
“你是说你昨天晚上酒后说的醉话吗？”霍予琛看了他一眼，移开眼神，轻描淡写的道，“不想。”
“为什么？”季听白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微微泛酸。
霍予琛说了，他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他也以为是这样，可现在，他都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对方居然连探究的心思都没有。
然而，还没等他算多久，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我很想知道，疯了一样的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霍予琛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想你随便编个理由出来搪塞我，你明白吗？”
季听白看着霍予琛的眼睛，幽深的瞳孔下面翻动着难言的情绪。许久之后，他哑着嗓子道：“你……怎么确定我不想说？”
“想说的话你早就说了，何必等到喝醉了再来说胡话？”霍予琛叹了口气，看他的目光中满是心疼，“或许你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可是阿白，我不想让你任何一丝不好的回忆和我有关！”
季听白：“如果我的故事很不可思议，你会相信吗？”
霍予琛看着他，发誓般的道：“只要你说的，什么我都相信。”
季听白：……好吧。
既然考虑过和他一起生活，那自己的事情他有知道的圈里。大不了……大不了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离自己远远的。
反正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
这么想着，季听白深吸了一口气：“你这里有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霍予琛的书房，季听白丝毫没有隐瞒的，将自己上辈子和穿越的十几世都跟他说了一遍。
末了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在你面前的而根本不是什么纯真少年，而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他的灵魂已经腐烂，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这样的我，你……”
刚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被霍予琛死死的抱在怀里。
霍予琛的力气很大，大的几乎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什么？
季听白一愣：“你说什么？”
“对不起！”
霍予琛深吸了一口气：“第一世我没能找到你，保护你，后面那十几世我没能陪在你身边。”
“你本不该受这么多苦的……”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带上了哭音，季听白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独行千年，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以为自己已经对那些恶意和诋毁不在乎，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心还没有真的变成石头，原来，他也会委屈，也会不甘，也会软弱流泪。
只是之前没有遇到对的人罢了。
“霍予琛……”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害怕吗？我不是正常人，我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怪……”
“别说了。”
霍予琛制止了他的话，反问：“你会离开我吗？比如消失不见之类？”
“不会。”季听白摇头，“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那就好。
霍予琛刚露出笑容，却又因为想到了什么而僵在原地。
好一会儿，他才试探着道：“这些年里，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带着点酸味的语气让季听白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以说，这人是吃醋了吗？
季听白没有让爱人误会的爱好，见状故意叹息：“你要知道，我饰演的角色是炮灰，炮灰怎么配拥有爱情？”
“谁说你是炮灰的？”霍予琛皱眉，“在我这里，你是全世界。”
那一瞬间，季听白觉得自己听见了心底原谅世界的声音。
第214章 直男
霍予琛看过季听白很多的笑容。
狡黠的、冰冷的，诙谐的，幽默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季听白这么发自内心的毫无压力的笑容。
一瞬间眼前的人竟然光彩夺目到让他移不开眼，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不要放开他，把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阿白，，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吧，俞家那边的人我来帮你处理。”
这带着点乞求的话，卑微到了极点，即便季听白自觉自己的心已经非常坚定，却也忍不住为他的这份真诚而动容。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拒绝了霍予琛的好意：“抱歉，这是我和俞家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是拿你当外人，而是上辈子的债，我这辈子要亲自去要，否则的话，我的心一直都不能够得到真正的平静。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