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泽见她如此,便直接抱着她跃出这片沼泽地,离开了兑泽阵。
幸好他们皆是修行之人,身怀法力,那钩蛇的毒雾仅能让叶绯浑身麻痹,并不会致命。
余舒泽很快就从附近找来了能解蛇毒的药草,挤出汁液后喂叶绯服下。
那药草的汁液入口极苦,在空腔中弥漫开后却回甘悠长。
叶绯所中蛇毒得以解开,立刻从余舒泽的怀中挣脱开去,讷讷道:“你的衣服也被弄脏了。”
“你没事就行。”余舒泽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看她双手环抱着自己,似乎在微微发颤,“还是早些回去吧,我送你。”
春日温暖,阳光和煦,但衣裳湿透后被山林间的风一吹,还是会着凉的。
叶绯点点头,但很快又改变了心意,摇头道:“得先把脏衣服给处理下比较好。”
若她这样回去,被家里人发现就麻烦了。
叶绯这次出门原是打算散个步,没想到会遇上余舒泽,也没料到仅是把妙法琴放回原处还会遭到这种意外,根本没带能替换的衣物。
余舒泽听叶绯这般说后,没多想就直接顺手施法,将她身上的衣物清理干净。
“谢谢。”叶绯朝他羞赧一笑,有些没想到似的说道,“原来时霖哥哥还会这种术法。”
“以前带我妹妹一起去除妖的时候,她总是冒冒失失的,每次都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泥。”余舒泽却回忆起他和余舒苗小时候的事,“她怕娘亲责怪,就央着我用这术法帮她洗衣服。”
“表嫂还真可爱。”叶绯对他说的那些幼时经历表示羡慕。
和叶家不同,兄弟姐妹虽多,就知道争风吃醋,关系亲近的可说是一个都没有,就连一母同胞的也会时常吵闹。
叶绯朝余舒泽多看了几眼。
余舒泽不知道她此时心绪变化,看夕阳在天际燃成一片火海,问她道:“你现在是打算回叶家去,还是想在这里多留会儿,散散心?”
“你能再陪我一会儿吗?”叶绯不想现在就回到那个家里。
“好。”余舒泽这才看出她心情不佳,只当她不想回去参加婚宴,便应了一声。
两人并肩走在山林间,草叶沙沙作响。
“时霖哥哥。”叶绯鼓起勇气,轻声唤着余舒泽,“如果我把你给抢走了,她会讨厌我吗?”
余舒泽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她说的是余舒苗。
他以前认识的同龄女子不多,除去同村的那几位姑娘,最熟悉的就只有他那个妹妹。
余舒苗又是那种藏不住心思的人,什么情绪变化看脸上表情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去猜。
而叶家好歹是个大户人家,叶绯因自幼接触到的言传身教,不敢直抒心意,以至于余舒泽一直不太能搞清楚她会想些什么。
他根本就不懂女孩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你和我妹妹现在不是挺要好的吗,她为什么会讨厌你?”余舒泽直愣愣地反问,“再说,怎么就变成抢了?”
叶绯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
元宵那晚,余舒泽就已经表过心意了,所以叶绯如今可以放心地去喜欢他,可以不用再那样遮遮掩掩的。
但她在和余舒泽单独相处的时候,依旧有些尴尬,比不上余舒泽每次聊到余舒苗时那么自然。
叶绯的心里开始微微发酸,可能还是会为这对兄妹的感情如此要好而有点吃味。
就好像自己每次都要和余舒苗争抢些什么,她已经讨厌这种感觉了。
“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妹的感情果然很好。”叶绯嗫喏着不知该怎么说,有些为刚才一时冲动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后悔。
却听余舒泽道:“舒苗刚出生的时候就发生了那种事,小时候还因为法力太弱,被村里的混小子们欺负。我作为她的亲哥哥,当然是要多照顾她一些的。”
余舒苗出生那天他也才三岁,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还因为那些阴灵如浪潮般的冲击而昏迷过去。
那天发生的事,爹娘都没再提过,他还是后来听余舒苗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晚自己的妹妹原本应该已经夭折了的,幸而魔族帝姬阑夜愿意用自己的元魂救她。
不过,余舒泽和他的双亲一样,从未把余舒苗当做是特殊的。
他觉得有个余舒苗这样的妹妹,肯定是自己上辈子做过什么好事。
“要是我也有像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叶绯笑了起来。
“那你就——”余舒泽的话说到半截,突然住了口。
他还在想着自己的事,顺着叶绯的话说把他也当做哥哥就行,结果想到自己是要娶她为妻的,当然就不能这样说了。
叶绯大概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笑道:“时霖哥哥,以后我还是可以这么叫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