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施加在小楼的浅池中,用以连接栖凤院与清梧院的术法,也不必去特地消除了。
“可是,令狐府这么大,要不少钱吧?”余舒苗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哥哥你什么时候赚到这么多银两了?”
她算着自己还没出嫁前和哥哥一起接过的悬红,得到的赏金虽说是够在灵安城里买座宅院了,但怎么算都应该买不下整个令狐府才对。
除非余舒泽背着她多拿偷藏了!
余舒泽看自己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问出口前就回道:“妹夫给我算了亲情价。”
相对于原本的价钱来说,几乎等于白送。
余舒苗瞥向令狐离,难怪他之前突然变得那么有钱,原来不光只是典当变卖了那些皮毛布匹。
“阿离不太懂这些,你是不是骗他了?”她叉着腰发出质问,“那可不行,我得好好和你对下账。”
“我买下令狐府可是为了你们两个。”余舒泽被气笑了,“你不和我说声谢谢,居然还找我算账要钱?”
“舅哥没有骗我。”令狐离过来时听见这两人在说的事,顺道解释,“令狐府本就只是空占着那么大块地,给舅哥算便宜些是应该的。”
“那就多谢哥哥了。”余舒苗“呵呵”干笑两声,见叶绯也跟来了,便牵住了令狐离的手,“前面好热闹啊,我们过去看看。”
她装模作样地大声说道,拉着令狐离去往其他地方,给那两人留下机会。
不知道余舒泽会和叶绯说些什么,余舒苗只抛下一切烦恼,带着令狐离赏花灯,猜灯谜,还吃了元宵,尽情玩乐至深夜。
九重天外,神界镜池。
池水碧透如玉,温润盈泽,蕴含无限生机。
池中突兀地长着一株墨黑的莲花,舒展的花瓣边缘略呈半透明状。
宵凝坐在池岸上,目光掠过那朵黑莲。
吕晓含的执念太深,不知要用这池水温养多久,才能将她彻底净化。
仙魔两界诸多生灵,包括仙尊与魔主的性命,并未被宵凝取走,毕竟那样只会让六界愈加失衡。
宵凝不过是动用神力,一举将那些逃离镇煞塔的混沌邪灵与煞气全都净化了,顺带着将仙魔两族对那件事的所有相关记忆抹除,送回各自原本的世界去,这对身为神的她来说轻而易举。
而那座镇煞塔,在神骨塔柱被凤砚深取走后就被天雷劈成了两半,她仅是把它给彻底摧毁了。
镇煞塔不复存在,仙魔两界互相来往的通道被彻底关闭。
虽不知下一座镇煞塔会在何时因为何事建成,但至少在这次事件中,六界得以暂保安宁。
宵凝消去镜池中方才显现出的人间繁华景象,甚少有表情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不论何时,她都能通过这镜池能看到六界中的每一处地方,但再也无法离开神界。
神界中没有四季变化,感受不到时光流逝,成为神的代价便是这无休止境的孤寂,也难怪需要舍弃感情了,否则就只会觉得是种煎熬。
只不过,孤身一人的宵凝仍保留着少许感情,无论如何都割舍不掉。
她看向伏在脚边的白狐。
白狐的双眼湛蓝,尾尖一簇赤焰,那是白宸。
如今的白宸正如他所愿,除了身为神的宵凝,六界中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全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记忆被篡改,存在被抹除,他如今就仅是一只无知无识的普通白狐而已。
不过,他和化作黑色莲花的吕晓含一起被宵凝带至神界,与她作陪,或许不能说是普通。
镜池中的景象消失,但白狐仍看着池水,没有移开视线。
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始终浮着一层淡淡的不知是喜是忧的情绪。
宵凝动作轻缓地抚摸着白狐身上的柔软白毛。
结果她还是没能弄明白,以前她在看见白宸时,会产生的那种奇怪心情究竟是什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
未竟之语化作一声缥缈的轻叹,萦绕在神界镜池边,久久不散。
而余舒苗等人无从知晓神界中发生的一切。
他们几人最后约在城中的迎仙酒楼汇合,一起看过一场极尽绚烂的烟花后,算是悠哉地把这个年给热热闹闹地过完了。
“余姐姐,令狐哥,我有件事要说。”景玉神情严肃地说道。
“怎么连你也有事要说?”余舒苗正要叫上大家一起回山庄去,听他这么说便看了过去,觉得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么认真,“是和云儿姐姐有关?”
景玉点点头,又道:“我体内的傀石已经全部被清除了,而且如今应该再不会被人以此法控制了。所以,我想带着云儿姐姐去游历四海,也好继续完成我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