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反驳高驰不是她男朋友,雕塑就在她面前接起电话。
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对着电话那头醉言醉语,“我怎么胆小了?你今天敢来,老子就敢娶你!”
“渣男。”雕塑挂电话后,忍不住评价。“做不到的事就别说谎。”
“谁说我做不到呢?只是你信不信,她不会来的。但是我还是会等她……”雕塑说着喝一口酒,“人真傻,总是会去等那些不会出现的人。”
之后雕塑被人拉走继续喝酒。齐臻也和其他人喝了一些。经过一年的锻炼,她的酒量好了许多——从一杯倒变成了两杯倒。
醉倒后,齐臻趴在饭桌上做了个梦,梦见唐翘楚。
在梦里,唐翘楚不知为何搬去了挪威,住在一片森林里。就像那本有名的小说,或者说甲壳虫乐队以及后来伍佰写下的那些有名的歌一样。在一片挪威的森林里。
可是,梦的开始,森林里并没有唐翘楚,只有齐臻独自一个人。天气突然雨,她淋得一身狼狈。又饿又冷不能再坚持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栋老旧的、灰暗的城堡。
穿过阴暗的园林,齐臻推开厚重潮湿的门。经过长长的灰色走廊,齐臻听到孩童的笑闹声。跟着那声音到长廊尽头,一转角,眼前突然出现了彩色。
这是个金碧辉煌的客厅,红色丝绒地毯上绣着细腻的藤蔓,壁炉中篝火明亮,旁边趴着一只牧羊犬。不知道为什么,齐臻就是知道它叫彼得。
像熟悉彼得一样,熟悉眼前的一切,。叫得出正在奔跑的小孩的名字,也找得到浴室的位置,轻车熟路地就摸了进去,好像这是她的另一个家。
熟悉地开灯,熟悉地接水,熟悉地脱掉衣服坐进浴缸,熟悉地把身体在热水中缩成一团,抱紧自己。
然后,有人推门进来。
是她熟悉的,总是美丽高贵的唐翘楚。
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唐翘楚似乎也习以为常。“笨蛋。”唐翘楚念叨她,打开花洒,在温热的淋浴中帮齐臻一点点理开湿发。
等把齐臻洗干净,又任她一个人在浴室里玩了许久,唐翘楚才又来叫她该出来了,因为晚餐就要做好了。
齐臻恋恋不舍地离开浴缸,唐翘楚习以为常地叫她过去,帮她吹干头发,然后带她坐到壁炉旁放满了丰盛食物的长桌上。
随后,齐臻开始一边吃晚餐,一边看唐翘楚在客厅里和孩子们以及彼得玩耍。那些或眉眼,或鼻梁,或唇角像她的小孩子,有女孩,也有男孩。他们又闹又笑地在母亲面前争宠,就连彼得也时不时蹭到唐翘楚面前,要她摸头。
她温柔地摸它。
“我们今晚就走,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唐翘楚突然转头来说。
齐臻不答话地点头。
等她吃完了东西,雨也停了。唐翘楚哄睡了所有孩子,也安置好小狗。
然后,她过来拍拍齐臻,让她准备出发。就像事前做过什么约定一般。
到此,齐臻失去了自我,开始变成那只叫彼得的牧羊犬。随后,她便再一次拥有了狗的视角。
在彼得的眼里,女主人走出灰旧的城堡,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朝森林走去。
迷雾当中,月光温柔,森林一片雪白。
齐臻突然就知道,那片名为远方的雪白森林将会十分美丽。
那里没有尽头。
跟这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花树之下。那个时候,她看见她雪白细瘦的脚踝。
——好像她总是会有狗的视角。
想到这里,在梦里也笑出声来。笑完便更加清醒一些,但仍徘徊在梦的边界……
还能感到余温的甜蜜,还能牵着令她心碎之人的手不放开。
齐臻睁开双眼。
在足份的满足和与此分量同等的失落当中,齐臻慢慢想起来这里是哪,也辨认清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来人——
“你怎么在这里?”忍不住问高弛。
“师兄说你喝高了,让我来接你。”高弛说着,一脸同情地看着她,“惨。”
齐臻奇怪:“什么惨?”
高驰叹一声。
“你刚才梦话……叫了学姐的名字。”
“……我去洗把脸。”
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完脸,看向镜子中湿淋淋的自己。然后就回想起刚才的梦里,她淋过一场雨。
到达城堡的时候,她估计就是这番落水狗的样子吧。
扯了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水露擦尽。心神不宁,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登录边界。
不登录便罢,一登录,便收到了撞羽的私信。
确切地说,现在是“阿牛”。
之前,阿牛说想见她一面,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还是拒绝了她。
然而现在,阿牛两天前寄来的私信里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