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后视镜里不可置信的谴责目光后,裴与墨静默几秒,淡淡的,“去医院。”
沈秘书思维仍旧发散…新金丝雀住院了?
难不成,是回国等着见最后一面的病弱白月光?
十五分钟后,白月光没有看到,白大褂倒是一群群的。
辛医生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心理医生,这辈子经他手的患者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而千百个患者里,讳疾忌医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不过谁都没有裴与墨讳忌地那么卓尔不群,能以年作为单位来统计见面次数。
他曾经和小护士们开玩笑地说起过,要裴总主动来找他,比夏天下暴雪都稀奇。
然后夏天就下暴雪了。
看着推门而入的人,辛医生愣了几秒才确信没看错,“裴总,真的是您啊,您怎么来了?”
裴与墨单刀直入,“我想知道,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辛医生笑道:“您有想要变好的想法时,就已经在开始变好了。”
裴与墨算是疑难杂症,他的病因很复杂,表现出来的形式却很明确——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普通人间的握手,拥抱,对他而言都是伤害。
甚至触碰到裴夫人也会反胃恶心。
而这种情况持续很多年了。
辛医生记得很清楚,他第一次见到裴与墨时,他是被他的同伙人同学们给扛过来的,原因是他们聚会时有人不小心喝醉酒,握住了他的手腕。
裴与墨那时候才十八九岁,学校课程满满当当,工作也是才上正轨,他每晚睡眠时间不足五小时,整个人苍白瘦削得全靠一股子精气神提着。
猝不及防受到刺激,往后一倒险些没死过去,给在场众人吓了个够呛。
后来辛医生能看到裴与墨时,情况类似。
人一次比一次苍白,一次比一次瘦削。
就没几回是睁着眼到医院的。
更别说自个走进门。
辛医生先给裴与墨做了个基础的量表,问了些最近发生的事。
他问:“您现在心情怎么样?每天工作的时间长吗?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变好?是因为什么人吗?”
一如既往的,裴与墨用最平淡和简短的字词来回答他。
直到最后一个问题,他说,“…我有了爱人。”
裴与墨想要变好,因为江璨太好了。
闻言,辛医生惊讶地笑道,“恭喜您,您是真的快要痊愈了。”
这通常是宽慰病患用来给予信心的虚话,是个心理医生就常挂在嘴边。
但辛医生说得真心实意,他看得很清楚,提到爱人时裴与墨眸色虽然依旧沉静,阴郁厚重的气质却无形间消散许多。
对于裴与墨而言,能和人建立社交都是个麻烦事,更别说是爱人这种亲密关系。
真的是很大的突破。
趁着裴与墨想着爱人时好说话很多,他们定下了一周见一次进行心理辅导的病嘱。
在裴与墨和医生针对如何根治病症友好会晤的时候,江璨和言家夫妇见了一面。
对于粉丝之类,江璨本人是拒绝私联的。
他表示要恪守明星守则。
然而景计恨铁不成钢地否决,“明什么星粉什么丝,叫金主爸爸!”
言家主坐在一旁,闻言连忙道:“不不不,不用叫金主爸爸,真要愿意,叫声爸爸就行…唔唔唔。”
话没说完,被言夫人以一记谋杀亲夫式的锁喉强行消音。
末了,她擦擦手,恢复成优雅端庄的姿态,语调温柔,“不要听他瞎说,璨璨,我是你的妈妈粉,不如先喊我声妈妈听听?”
说完,两人就一同看向江璨。
言家夫妇二人坐在他们对面,姿态是十成十的矜贵礼貌,可那眼神里,怎么都带着点坐等江璨张嘴的意思。
江璨、景计:“…”
江璨小声地问景计,“合同上写着,我们还有多少次拍摄没拍来着?”
景计朝着言家夫妇笑得礼貌官方,声音压低,“别怕,你只管拍,我以后每次都来陪你,一步不远离,上厕所都蹲门口给你守着。”
顿了顿,还努力地给自己和江璨打针强心剂,“他们要是真敢摸你屁股或者怎样…”
江璨接话,“你给他们摸?”
景计:“呸,我报警!”
没聊几句,场地里工作人员问,“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
江璨:“来了。”
这回是另一款发动机。
别说,看着还挺粉嫩,钢管颜色亮晶晶的。
是了,江璨又来拍代言了。
言家的代言光合同当初就签了厚厚一沓,但自从上次给某发动机拍代言挨了一脑壳直接挨进医院后,江璨就没再继续。
倒不是他不想拍,是言家夫妇主动推后的,说剧组进度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