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皇上又说道,“赐寇淮……嫡次女……为妻。”
萧轼,“……”
麻蛋!这是要阻他和慕长生在一起?
先给一颗枣,再给一巴掌?
他脑子正嗡嗡作响,又听皇上哑着嗓子继续费力地说着话,“朕死……之后,太子慎还玉……继位,同平章事许知意……之嫡长女……为皇后……”
麻蛋!萧轼怒火一冲,早知道是这样,他冒险来救驾个屁!
让这糟老头子被那三个孽子弄死得了!
没想到一个病得快要死翘翘的人,竟然还有这般心思。
可恶!
他正要抽手反驳,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慕长生冲了进来。
一见他,这人本来焦虑担忧的眼睛顿时一亮,脸色露出喜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若是平日,萧轼必定会回应笑脸。
可此刻,他太难受了,根本没心思回应。
心中的怒恨如滔天巨浪,席卷了他整个神智。
为了慕长生,为了大康,他这个外来人,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了。
可到头来呢?
赐婚?
这是要阻他和慕长生在一起,这是要夺他所爱吗?
他的愤怒失落挂在脸上,慕长生自然也看到。
先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跪下叩拜,喊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皇上本来浑浊暗淡的眼睛顿时一亮,全身颤抖起来。
缓缓松开萧轼的手,对慕长生艰难地伸出手,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太子……朕死后……待你继位……成了皇帝,务必要……以大康为重……”
说完,头一歪,没了反应。
王公公爬了起来,试着伸手探了下鼻息。
才一碰上鼻子,立马大哭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顿时,寝殿里哭声一片。
就连慕长生也流起了眼泪。
唯有萧轼,脑袋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心中更是怒火冲天。
恨不得将这老头摇醒,又打死,再摇醒,再打死……
竟敢坏他姻缘,太可恨了!
他和慕长生,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刀光剑影,都是为了大康,都是为了能带慕长生回他的家乡,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幸幸福福地过日子。
可如今……
面对临终所托,面对江山社稷,慕长生肯定会留下的啊!
可留下就意味着要娶皇后……
那他怎么办?
他要如何自处?眼睁睁看着慕长生成婚生子?儿女绕膝?
他所有的努力,都要成一场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还在浑浑噩噩中,突然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后是说话声,“萧轼,你怎么啦?”
萧轼从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就见吴了身穿白色麻布孝衣,扯着他的袖子,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而寝殿,此时已全部挂上白布,地上的尸首也不见了,血迹也擦干净了,众重臣也不见了。
慕长生呢?
“慕长生!”萧轼站了起来,无头苍蝇般地转着,喊道,“慕长生,你在哪里?”
吴了拉着他,红着眼睛,哽咽地说道,“慕……大人,被许大人他们拉去御书房商量大事去了。”
萧轼抓着吴了胳膊,咬牙切齿地质问道,“慕长生这是准备继承皇位?”
吴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可以?”萧轼捂着钝痛的胸口,大喊道,“他要是做皇帝,就要娶别的女人做皇后,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吴了紧紧搂着他,低声安抚道,“萧轼,冷静……”
可他冷静不了!任谁遇上这事都冷静不了。萧轼拼命挣扎、大喊,“放开我,我要去找慕长生,我要问问他,说过的话、发过的誓还作不作数?还跟不跟我回家……”
吴了泪流满面,哭道,“萧轼,你别这样!”
他们正哭着、拉扯着,就见身穿白色麻布孝衣的王公公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里也是几匹白色麻布。
王公公弯腰低头,低声说道,“萧大人,请您移至耳房,换上孝衣。”
见王公公满脸的青紫,嘴角还冒着血丝。
萧轼渐渐冷静下来,掰开吴了的手,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龙床上的皇上一眼。
然后跟着王公公去了耳房。
宝儿正躺在榻上,睡得香甜,丁五在一旁守着。
见他们进来,忙低头退到一边。
吴了拿起托盘里的孝衣,欲帮萧轼穿上。
可萧轼不愿意。
凭什么让他给那个糟老头子披麻戴孝?
封官进爵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只要慕长生。
可糟老头子竟然给他和慕长生两人都赐了婚。
不就是想拆散他和慕长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