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过北疆西路这些战事,对皇上、朝廷……慕长生必定已失望透顶了吧!
见皇上哭个不停,王公公站了起来,去搀扶,又劝道,“陛下,龙体要紧啊!”
皇上这才止住了哭,接过小内侍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又坐回龙案后的椅子上。
平静了好了一会儿,才看向慕长生,笑道,“慕长生萧士听旨。”
慕长生萧轼连忙趴下。
就听皇上说道,“慕长生抗击党项,功劳显赫,擢为知枢密院事,镇国大将军,爵开国郡公;萧士制造火炮有功,指挥火炮营抗敌有功,擢升为中侍大夫。今日先去歇息,明日早上,随朕参加正旦大朝会。”
慕萧二人忙领旨谢恩。
出了御书房,立马就有一名内侍眉开眼笑地领着他们朝宫城门走去。
出了宫城,又坐马车去了皇城一守备森严的宅子。
内侍弯腰低头,恭敬地说道,“大将军,您在外西征之时,小公子一直暂住此地。”
慕长生还与那内侍说话,萧轼却已等不及了。
忙往二院冲去,边跑边喊,“宝儿,吴了!”
他才冲到游廊那边,西厢房的门“咯吱”一声开了,胡子眉毛满脸的吴了和一个瘦高的光脚小小少年跑了出来。
“羊!”那少年一见他,就跳下游廊,穿过院子,朝他跑来。
萧轼一愣,才半年不见,宝儿就长这么高了?
也跳下游廊,朝宝儿冲去,嘴里喊道,“鞋鞋鞋,脚冷!”
宝儿跟个炮仗一般扑到他怀里,那劲头,直把他冲倒在地上。
好在,地上雪厚,倒是不痛。
萧轼搂着宝儿,紧紧地搂着,又在他清瘦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问道,“宝,想娘了没?”
宝儿趴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连亲了好几下,“想想想,日日都想,夜夜都想,就盼着你们快快回来。”
说着说着,小孩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萧轼的鼻尖上、脸上。
萧轼红了眼睛,酸了鼻子,哽咽着说道,“娘也想宝儿,只想着早日回来见宝儿。”
母子俩抱在一起,躺在雪地里正互道思念,就感觉突然身子腾空而起。
慕长生胳膊一抬,将他们俩人一把抱起来,朝东厢房走去。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流泪的吴了见了,忙说道,“慕大人,来西厢房,东厢房还未烧炕呢!”
慕长生只得又转身朝西厢房走去。
进了屋,吴了连忙去铺炕,又笑道,“乱七八糟,见笑了……”
等上了炕,萧轼连忙摸向宝儿的脚,心疼地说道,“怎么连鞋都不穿?多冷啊!”
宝儿仍紧紧地抱着他,脑袋窝在他肩上,撒娇道,“我太高兴了,一听羊叫我,就从炕上跳下来,迫不及待地开门见羊……”
萧轼扫了一眼炕,就见上面摆着炕桌,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
他正要问宝儿是不是在练字,就见慕长生将宝儿从他身上扯开。
这人冷着脸说道,“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黏着娘?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叫娘,不是羊……”
宝儿被说得立马皱着小脸,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慕长生!”萧轼黑了脸,又一把搂过宝儿,没好气地说道,“我就喜欢宝儿叫我羊。他第一回 开口说话就是叫我羊。”
慕长生冷着脸不说话。
想着刚刚御书房的事,萧轼又怕他心里不舒服,忙推着宝儿往慕长生怀里送,打着哈哈道,“宝儿,去抱抱你父亲。别看你父亲总是冷着脸,他可想你了,每日里都要念叨你……”
宝儿怯怯地看着慕长生,小声地问道,“父亲……想宝儿吗?”
慕长生生硬地点了点头。
见他是个反应,萧轼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慕长生这才露出笑容,“想,每日都想。”
说完又张开胳膊。
宝儿忙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小声地哭道,“宝儿也想父亲,日日都想,夜夜都想……”
慕长生大手一捞,将萧轼也揽入怀里,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见状,吴了擦了下眼泪,带上门出去了。
留下他们一家三口互道思念。
等胳膊也抱酸了,也哭累了,慕长生松开胳膊,摸着宝儿的头,说道,“可有好好读书练武?”
宝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道,“有,吴了叔叔每日都会陪着我读书练武。”
吴了?萧轼这才发现吴了不在屋里,忙下了炕,开门对外面喊道,“吴了!”
没一会儿,吴了端着个托盘,从前院颠颠地跑了过来。
边跑边笑道,“怎么啦?”
萧轼将他拉进屋,说道,“一家人相聚,你怎么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