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身着甲胄的燕军骑兵。
“停!”慕长生勒住马缰绳,不再往前。
等巡逻队跑近了,才高举手中符节,大喊道,“我等是大康使臣,代表大康皇帝,前来和谈……”
燕军骑兵驻足观望了一会儿,又转身往回奔,在前面带路。
慕长生等人紧随其后。
等到了武强城外,就见数十燕兵在城门口整齐划一地排成两排站着。
慕长生下马,高举符节,又喊了一遍,“我等是大康使臣,代表大康皇帝,前来和谈……”
他话音才落,城门打开,一位燕军军官骑马从城内缓缓走出,看了他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跟我来!”
慕长生又翻身上马,正要跟在那军官身后,进城门。
却不料遭到守城士兵的阻拦,“下马!”
态度十分粗暴。
慕长生看向那军官,见这人并未制止,只得忍着怒火,下马步行。
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而他身后的随从,则低头慢慢走着。
个个低眉顺眼。
唯有那位高瘦白净的内侍,蹙着秀眉,抿着红唇,一副十分恼怒的模样。
入了城,穿过大街小巷,到了州衙附近一处驿馆。
那军官下马,冷声说道,“先在这里住着,等候召见!”
态度十分傲慢。
等进了院子,他们一行人又被分开安置到不同的房间。
随行的两名内侍跟着慕长生进了正房。
才一进堂屋,那名身材纤细,长相十分明艳,唤作德福的内侍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捶着腿,抱怨道,“腰酸背痛,累死咱家了。”
然后又看向那高瘦内侍,不耐烦地命令道,“站在那里作甚?快来帮我捏腿!”
高瘦内侍咬着牙,低头走了过去,又蹲下身子,帮他捶着。
才锤了几下,德福就尖声骂道,“作死啊!捶这么重?”
高瘦内侍再度咬牙,放轻拳头,一下一下捶着。
捶了一会儿,听德福发出舒服地哼哼声,便渐渐地一路往上捶,直捶到脖子。
然后,只见德福哼着哼着,脖子一歪,睡了过去。
而慕长生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看着墙上一副骏马奔腾图。
越看越伤心。
他大康如此富饶的北方平原就要拱手让人了?
又见那马上男子高瘦飘逸,与萧轼有四分像,顿时心口刺痛不已。
也不知道萧轼此刻如何了?
没他护着,可有受气?
他正出着神,就觉有人靠了过来,从背后抱着他。
大胆!他正要用胳膊肘猛击身后那人,就听那人出声说道,“可有想我?”
萧轼?慕长生心口一紧,忙收回胳膊肘。
可这时已来不及了,他胳膊肘还是撞到了身后之人。
痛得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慕长生忙转身伸手搀扶。
就见那人,皮肤白皙光洁、眉目如画,像是萧轼,可又有些不像。
萧轼的眉毛比这个人的粗,比这个人的浓。
眼睛的形状也不是这种上挑的。
他正发着愣,又见那人握着他的手,笑道,“才一夜未见,就不认得我了?”
这样一笑,更不像萧轼了。
这人的笑,太媚。
他的萧轼笑起来虽然也是魅惑人心,却是那种赏心悦目的美,而不是这种像女人一般的妩媚。
可这声音就是萧轼!
慕长生就要伸手抱人,可又忍住了,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内侍。
他才转过头,又听萧轼说道,“放心,他至少要昏睡半个时辰!”
这下,慕长生再也没了顾忌,一把抱着面前的人。
紧紧地抱着。
又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萧轼也紧紧回抱着他,哽咽地说道,“我怎可能让你孤身犯险?”
“我……何德何能?”
“我愿意!”
俩人百感交集地抱了好一会儿,慕长生才想起他还有个儿子,问道,“你跟来了,那宝儿呢?”
萧轼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把宝儿托付给吴了了。”
慕长生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才松完,又推开萧轼,冷声说道,“你为何要来?你可知此行凶险万分?快回去……”
“我自然知道凶险。”萧轼又扑了上去,紧紧抱着这人。
鬼知道这一路上,他有多煎熬。
要不是顾虑到宝儿和吴了,他早将那些随行的人都杀了。
然后,带慕长生远走高飞。
慕长生渐渐冷静下来,不再抗拒,轻轻推开萧轼,捧着他的脸,皱着眉,不解地问道,“你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我……”萧轼紧握慕长生的手,就要解释这事。
谁料,他才抬起手,慕长生便看到他左手无名指、小拇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