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伽上床,挨过去,看眼他手上的书,她以为是经济学著作,结果是黑格尔的法哲学原理,还是德文。
陆遥伽对于德语的造诣仅仅只能日常对话,她看了两眼有点晕,自顾自躺下。
旖旎的心思暂且驱散,她有点好奇,“三叔,你大学学得什么专业?”
周月浔也放下书,垂眸看她,“跟你一样。”
“哦。”陆遥伽松口气,“我以为你学的哲学,这样我们就没有共同语言了。”她对除了马原和马经以外的哲学一窍不通。
周月浔笑了笑,温和提醒:“即使我们是同一个专业的,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你有事情从来不与我讲。”
陆遥伽有什么事情不爱跟周月浔说,隐私的事情她喜欢自己消化,欢喜的事情她会跟章玥跟周姨说。跟周月浔之间,确实缺少语言交流。
除了找他帮忙时她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陆遥伽无话可说。
周月浔关上主灯,只留一盏夜灯,躺下。他伸手摸了摸陆遥伽额头,温和道:“睡吧。”
陆遥伽有点意外,她以为他想跟她深入交流一下的。
周月浔看出她想法,笑了声,“你没有兴致我们便不做。”
陆遥伽捏住被角,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兴致的?”
她可没表现出来。
周月浔轻轻瞥一眼她身上素白睡裙,道:“每次你不想的时候都会穿这件裙子,有兴致的时候会穿那件墨绿色吊带裙。”
陆遥伽闻言,微微一怔。
这些她从没注意过,但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她不想的时候会下意识穿得保守,刚刚洗过澡,在衣柜那么多条裙子里,她一眼就拿出这一条,潜意识里,她今晚不想跟他发生关系。
陆遥伽说:“我有点累了,今晚想好好睡觉,以后我们再……”
周月浔轻轻点头,温和看着她,“睡吧。”
陆遥伽看着他深邃温和的眼眸,有点动心,奈何真的有心无力。
她虽然一脑子黄色废料,但已经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
“你明天去上班吗?”陆遥伽不想那么早闭眼。
周月浔点头,“我去巴黎出差,你开学前我会回来送你上学。”
陆遥伽又问:“几点的飞机?”
周月浔很轻笑了下,温柔说:“八点。”
那七点就得出发。
陆遥伽在他侧脸亲了下,道:“你明早记得喊我,我帮你系领带。”
她不喜欢一早醒来身边空荡荡的感觉,这种习惯是不知不觉养成的,以前从未在意。
直到,她独自在公寓睡得时候心情瞬间低落,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喜欢周月浔陪她睡觉的。
“好。”周月浔轻轻捏了下她脸颊,“我会尽量晚起一会儿,让你多睡。”
*
第二天早上,陆遥伽醒的很早,但身边依旧没人。
陆遥伽看眼闹钟,发现才六点半,周月浔应该没走。
洗漱完,她挑了件烟粉色长裙换上,头发用同色系珠宝挽起来,然后轻微画了个淡妆,下楼。
周月浔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遥伽看见餐桌上的早餐一动没动。
“是在等我吃饭吗?”陆遥伽坐在他身侧,挽住他手臂。
周月浔抬起眼眸看她,发现异常。他屈指轻轻碰了碰陆遥伽唇瓣,口红在他白皙指节晕染。
他笑了下,“难得,我成了你的悦己者。”
女为悦己者容。
陆遥伽才不管他的打趣。她靠在他肩膀上,问:“你怎么不慌不忙的?不是八点航班吗?”
他连正装都没换,穿了质地柔软的休闲服。
陆遥伽碰了点香水,随着她靠近,香气幽幽发散,周月浔侧眸看她,声音有点沉,“哦,忘了告诉你,是晚上八点的航班。”
陆遥伽哑然。
周月浔眼底漫出笑意,“不急。”他捏住陆遥伽脸颊,看着她眼睛,温和道:“珈珈,抬头。”
陆遥伽茫然照做,下一刻,他的唇覆过来。他的手轻抚她纤瘦背脊,嗓音含笑,“我看出来,你现在很有兴致。”
陆遥伽耳根泛红,“去楼上!”
周月浔却不理她,他的自制力撑不到上楼。
……
早晨,下了雨,轻盈雨丝冲刷窗棂,陆遥伽披着薄毯坐在卧室地毯上,一本正经看外面雾蒙蒙的景象。
周月浔端了食物过来,“恢复过来了?”
陆遥伽回看他,勾了勾唇,自得道:“不要小看我的体力!”
周月浔笑起来,慢条斯理道:“看来今天还不到你的极限。”
他们一起坐在窗前吃饭。
矮几上放着琳琅食物,他们坐在两侧地毯上,看着窗外景象,悠闲用餐。
陆遥伽记起周姨曾经跟她讲过,周月浔不喜欢卧室出现吃的东西,他的洁癖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