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艹!”
人走了,埃德蒙仰头躺在草地上,头顶是绚丽的晚霞。
他听到草丛被轻踩的声音,手轻轻拨开树梢的声音,嗅到满园松木香中淡淡的玫瑰香气。
“同桌,没死吧。”她把手机铃声按灭,向埃德蒙缓步走过来。
即使埃德蒙看似危在旦夕,陆遥伽也一点不慌,走得闲庭散步。
埃德蒙仰眸,看到她纤细笔直的腿,米白色毛衣绣着绒花。
他呼一口气,五脏六腑都在疼,唇角溢出笑,“还活着。”
通过他的目光,陆遥伽清晰感知,她俘获他的心。
陆遥伽扶起埃德蒙,摸一把他额头,满手的汗,没有血迹。
黑发男生很有分寸。
陆遥伽淡定道:“你伤的那么重,我送你去医务室。”
埃德蒙认真道:“我腿折了,走不动。”
陆遥伽淡淡一笑,背过身,“上来,我背你。”
埃德蒙手环住她柔白的脖颈,女孩子的皮肤细嫩得不可思议,他手微颤,趴在她背上。
陆遥伽比埃德蒙矮十几公分,背着一个接近成年的男生,非常废力气,但她闲散如闲庭散步。
她能一口气游一万米。
背一个男生,不在话下。
密林草木茂盛,土地松软,不很好走。陆遥伽呼吸平稳,但额头依旧渗出细汗。
“你现在背我,以后你有什么急事,我也背你。”埃德蒙说。
陆遥伽敷衍“嗯”一声。
她可不会狼狈到要别人背。
*
“埃德蒙,终于有女朋友送你来医务室了。”医师把埃德蒙扶到床上,熟练给他包纱布,不忘调侃。
陆遥伽扯了扯唇,看向埃德蒙。
他可以反驳,选择不坏名声。
埃德蒙一声不吭,白皙的脖颈隐隐泛红。
陆遥伽眸光微闪,倒了杯水,“喝一点。”
埃德蒙端起温水喝一口,眼眸湛蓝,耳尖泛红,“谢谢。”
陆遥伽把一切看在眼底。
她总觉得埃德蒙过于纯情,不像戴维斯家族的人。
陆遥伽笑了笑,语气温柔问:“你受伤这么严重,要联系父母让他们来接你吗?”
“不用。”埃德蒙看着她道:“我父母都去世,只有爷爷在家,我不想爷爷担心。”
陆遥伽点头,掐了下手指,“奥,你节哀。”
埃德蒙笑,“你好敷衍,就不能用心说一点安慰我的话吗?”
陆遥伽弯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父母双亡,谁又不是?
病房气氛太压抑,陆遥伽走到走廊透气。
窗外,天已经黑透,弯月皎洁。
陆遥伽迎窗赏月,感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
“珈珈。”
直到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过来。
陆遥伽一惊,抬目望过去,刚好对上周月浔幽深目光。
她忽然想起来,早晨,周月浔说要接她放学。
哦,她全忘记了。
第6章 在意
“受伤了?”周月浔缓步走过来,目光在陆遥伽身上逡巡。
陆遥伽抬目看着他,静了静,她唇角绽放笑意。
“不是我,是我同桌受伤,我送他过来。”
周月浔轻轻颔首,看着她,“以后这种乐于助人的事情可以交给你的生活助理去做,她会帮你办妥帖。”
“现在,跟我回家。”他不容置疑牵住陆遥伽的手。
陆遥伽想了想,仰眸,“三叔,我给我同桌告别一下。”
“你的同桌姓戴维斯?”周月浔目光冷清,玉白手指随意把玩袖扣。
陆遥伽察觉出他神色透露出隐隐厌恶感。
明显到他不屑遮掩。
她轻笑,“三叔,有什么问题吗?”
周月浔扯了扯唇角,轻柔抚摸她长发,“去跟他告别吧。”
“你是哭完了?”见陆遥伽回病房,埃德蒙坐直身体。
陆遥伽摇头,轻笑说:“我要走了,三叔来接我。”
埃德蒙眼中笑意微淡,慢慢道:“不用担心我,住院这种事情我很熟悉,医生和护士都会照顾我。”
陆遥伽本来也不担心他。
她只是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埃德蒙一直看着她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
他攥紧手心,来打消心底那丝空旷感。
“你的同桌叫埃德蒙,姓戴维斯。”
刚上车,陆遥伽听到周月浔温淡开口。
文件摊在他膝盖,经久没有翻动一页。
陆遥伽心如止水,道:“嗯,我对他很感兴趣。”
周月浔看她一眼,淡淡道:“他们家很乱,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陆遥伽笑了下,凝视周月浔。
她深邃的眼神跟略显稚嫩的眉眼不相符,“三叔,我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周月浔顿了顿,淡声道:“你是周公馆的人,怎会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