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以为穿上华衣就能遮住自己满身的铜臭味了?”
章妙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双臂环胸,上下打量顾涵身上的衣裳,眼眸一眯,身体前倾,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出身低贱的人,即便穿上龙袍也成不了太子,只会成为众人眼里的小丑,贻笑大方。”
顾涵气得面色铁青,长长的指甲几乎快要扎进了手心,汹涌的怒气直冲脑门,烧得她理智全无。
不知道怎么想的,在章妙颐转身要走时,她猛地伸出双手,使劲一推……
章妙颐触不及防,惊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前方的湖泊倒去。
原本结了冰的湖面,因为今日的宴会特意被凿开,只有零星的几个不大的冰块浮在水面上,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冻得人直打哆嗦。
章妙颐惊恐的瞪大眼,这么冷的天掉下冰湖可不是闹得玩的!
顾涵嘴角的弧度刚刚扬起,忽然觉得身后的裙摆似是被人踩了一下,她的身子竟也开始打晃。
李蓉芹眼神闪了闪,焦急的唤了一声:
“涵妹妹,小心!”
亭子里正跟其她人说笑的顾倾听见动静回头时,就见三个人影像是叠罗汉一般,接连摔进了湖里。
“噗通、噗通”三声过后,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尖叫声、呼救声此起彼伏,惊得屋檐上的雪都扑簌簌往下落。
顾滢站在岸边,懵逼的眨着眼,一脸的惊慌失措,怎么回事啊?
“救命!”
顾涵吓得涕泗横流,冬天穿的都厚,衣服一沾水就重的直向下沉,章妙颐和李蓉芹连呼救都没喊出来,就只剩下水面上的几道咕噜声。
也就是她穿的少,还能挣扎一二,可是正因为穿得少,只一秒的功夫,她就感觉冷的连牙齿都在打颤。
再这样下去,她不是被淹死,也会被冻死!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她,谁快救救她!
顾涵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也在慢慢消散,她狠狠一咬舌头,直到嘴里都冒出了铁锈味。
她唰地一下睁开眼,与此同时,脑海里叮咚作响,一个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
“宿主,您好,这里是宠妃系统001,从今天开始,我将竭诚为您服务,直到您完成任务为止。”
什么东西??
顾涵还没反应过来,湖水没过她的鼻腔,她神智一黑,再无意识。
“啪!”
钱孟娴一个巴掌甩出去,顾滢的脑袋差点没撞到墙上。
她侧着头,缓缓抚上逐渐肿胀起来的脸颊,低垂的眼里明明灭灭,浓重的戾气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委屈和震惊上。
“祖母……”
顾滢泪流满面,嗓音哽咽:“为什么要打我,是涵妹妹气不过章姑娘讥讽她,推了她一把,自己却没站稳,也要跟着倒,表姐情急之下想抓住涵妹妹却没抓到……与我有何干系!”
“住嘴!”
钱孟娴再次举起手,顾滢不由的瑟缩了下,闻氏赶紧上前挡住女儿:
“母亲,大房惹下的祸,做什么冲着我们二房来,难道就是因为老爷不是您亲生的吗?那干脆分家算了!我们搬出去,您眼不见为净!”
“你!”
钱孟娴指着闻氏的手都有些发抖,听听,这说的什么话,分家?
她还健在呢,分得什么家!
“就凭你顶撞长辈这一条,我就能让顾德休了你!”
“好啊,您休啊!”
闻氏梗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平日里她小心侍奉婆母,谦让长嫂、弟妹,自认做到了她能到的所有。
可是结果呢?
什么也没得到,女儿还被这般对待,凭什么!
“我也要去御史台问问,姑娘家故意杀人要判什么罪!您可想好了,已经得罪了一个镇南王府,您难道还想再得罪承恩公府?”
“闻氏!”
钱孟娴几乎要被气了个倒仰,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啊!
“母亲,母亲,稍安勿躁,您别气,气坏了身体可怎么好?”
顾盛连忙扶住她,又呵斥坐在一旁始终不动如山的顾德:
“二弟,你就这么任由媳妇惹怒母亲吗!”
顾德这才不紧不慢起身,看了看女儿红肿了大半的脸,神情异常冷漠:
“大哥,这些年我们受你的牵累已经够多了,如今侄女小小年纪竟然都敢谋害人命,那以后还得了?我不想哪天起来,灭门之祸就到了眼前,却不知道什么缘由。”
他一手妻子一手女儿,身后还站着他们唯一的儿子,语气坚定:
“现在两条路,要么我们分家,礼法上规定庶子能承袭多少就给我们多少,要么我现在就去承恩公府上,大义灭亲,选哪条,大哥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