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他嘴上说不会交出去,可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
他不在乎的东西,自然是无所谓。
金丹他可以真的不在乎,但他的名声呢,那些人的诋毁呢,这些东西他又真的能做到视而不见么?他不想改变现状,是彻底灰心丧意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那这些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他似乎很在乎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许悠悠深吸一口气,坦诚道:“你要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比,又为什么要去赢的话,就当是为了我吧。”
她笑说:“我是你的粉丝,你赢给我看行不行?”
她这纯属于给自己的脸上贴金。
听她说起怪话,裴栖寒蹙起眉眼,他久久沉默,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
许悠悠趁势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啦!”
她继续道:“哦,对了,师兄。师父让你继续教我剑法呢,从明天开始我来找你练剑行不行,就练三天。”
她的意图,明晃晃地就写在脸上。
裴栖寒并未因此有抵触情绪,他道:“随你。”
“好呀好呀。”许悠悠高兴说:“那我现在就回去把我的剑抱过来。”
她似忽地想起了什么,好笑道:“师兄,我的剑它叫小裴呢!”
眼见裴栖寒的脸色沉了下去,许悠悠这个罪魁祸首哒哒哒地跑了出去。动作迅速轻快,犹如山野间的精灵,一溜烟就不见踪影。
一连三天,许悠悠都窝在朔雪居练剑。这回裴栖寒对她的态度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练剑不是她的目的,让裴栖寒找到握剑的手感才是。
试剑大会前一夜,本她来应该让裴栖寒好好放松下,不过当晚,她还是登门拜访。
朔雪居的大门前悬挂了两盏大灯笼,意外地明亮。裴栖寒视力好,夜间借着月色疑惑是其他微弱的光芒也能视物,但许悠悠眼神不太好。晚间练剑的时候经常容易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摔倒撞上木剑钝刃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
第二天晚上她再过来练剑的时候,朔雪居的大门前就悬挂了两盏灯笼。
特别亮,能将四周的景色都照的异常明晰。她再练剑时,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能看到异常清楚。
瞥见这两盏灯笼,许悠悠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有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听说以前的人晚归,家里人会为他留一张烛火。
许悠悠瞧着灯笼奔来,就披着它的光辉远去。
她想起了自己旧日的家中,从前学习劳累,从学校晚归的时候妈妈也会为她留灯。
相似的感觉,很温馨。
让她觉得不可置信的是,这种家一般的温馨感,她是从裴栖寒那里得来的。
今夜的月亮不够大,不够圆,没有她头顶的灯笼好。
她约上裴栖寒一同赏月,只要她不说话,两人之间便分外安静。
许悠悠从袖口里掏了掏,侧过身,将自己准备好的小纸条拿出来观摩复习。
明日就是试剑大会,裴栖寒与邵云程的对决是第一场,更是重头戏。为了给他加油打气,她特意忙里偷闲,在练剑之余准备了心灵鸡汤喂给他喝。虽然裴栖寒可能不太需要,但是赛前鼓舞加油打气这一项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从小到大,她一路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在做什么?”裴栖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许悠悠吓了一跳,她慌忙将纸条收进自己的袖口中,转过身来之后脸上已派云淡风轻,好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今夜月色真美。”许悠悠抬头赞赏了一句。
“残缺的月亮何来美一谈。”裴栖寒接话道。
“怎么会?”许悠悠道:“圆月有圆月好看的地方,弯月自然也有弯月好看的地方啊。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长剑有长剑的好处,匕首自然也有匕首的用法。不完美才是人之常事。”
她看了裴栖寒一眼,接着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1]”
“你怎么了?”裴栖寒下意识地皱眉。
“啊?”许悠悠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很正常的!”
经裴栖寒的打断,许悠悠已经把自己接下来说得话忘得一干二净。她又转过身去将那小纸条掏出来看,仔细地瞧过两三眼后,她便对裴栖寒道:“老子还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呢。”
“师兄,你跟我一起向前看吧!”许悠悠坚定地看着他,她知道裴栖寒的修为停滞四年,也知道他被人苛待排挤污蔑。
他身处在困境之中,她不想这困境会变成囚禁他使其不得翻身的泥潭。
努力向前,以后的日子不会比这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