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觉得作为主人身边的重量级灵宠,它的面子就是主人的面子,它的行为就是主人的行为,干张嘴什么都不做太傻了,它这样聪慧的灵宠,是不能这么干的。
于是,在灵铸山庄众人的眼角余光中,那只丑丑的金蟾,嘴张得僵硬半天不动,突然舌|头一伸弹射而出,吃掉了一只路过的飞蛾。
飞蛾长得也奇怪,腿上沾染细小的绒毛,灰扑扑的磷粉飘落。
灵铸山庄众人默默收回余光,决定装作没看见。
神念覆盖察觉到这一刻的温瑜:……
她决定离金蟾远一点。
袁霄也瞥见了这一幕,丑ha蟆这般掉价,丢的是温瑾的面子,心头那抹莫名的自卑退却了些。
不过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若温瑾真的有本事,怎会养这么一只不上台面的灵宠,竟然吃那般恶心的蛾子。
他笑笑:“时至初秋,山庄之中飞蛾颇多,温城主这ha蟆灵宠,是不会饿着了。”
“霄儿。”袁璐氰面露不虞,很快冲温瑜拱手道:“温城主,霄儿被我惯坏了,不知礼数,温城主莫要见怪。”
这话,便是将袁霄自降辈分。
“无妨。”温瑜淡笑,她瞥袁霄一眼:“原来他是前辈的子孙,一路行来,温某竟不知,如今山庄中知晓,很是惊喜。”
沐颜微微敛容,杏眸含柔,往袁霄身上一落。袁霄身体僵直,说不准这是欣赏还是责怪,但他很高兴,沐颜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男人温和的嗓音响起,袁霄转头,就见温瑾继续说道:“虽然样有相似,我这只灵宠不是ha蟆,而是金蟾,袁道友,可莫要再认错。”
袁霄哼了声,虽不满却不敢再发脾气。
而金蟾,则是抬起小脑袋,嘴|巴微翘,绽放出个笑容,看向温瑜。
温瑜发誓,她又看到了传说中的星星眼。
而在那星星眼之后,金蟾突然一呕,吐在了风行舟上。
温瑜:……
沐颜:?
袁霄:!!!呕,我的船!
灵铸山庄众人:温瑾是位贵客,为了不扫面子,是否该在装眼瞎没看见基础上,再装一下耳聋呢?
金蟾吐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爪子抱起铜钱,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露出了大半白|花|花的下巴。
温瑜:……
她略觉奇怪,视线一扫,就落在了那呕吐物中。
口水胃液之中,是一枚小小的绒毛,灰色的一丝,被浸湿成一缕,没了蓬松。在温瑜看过去时,那丝绒毛像是薄薄的糖片,正快速地融化在周围的液体中。
温瑜眼眸微深。
同样的事物,她不会认错。
梦魇织梦中,在第二梦的裙摆上,也沾染了同样的灰色绒毛,小小的一丝,像是蒲公英的种子。
那时,她只当是慕容婉死亡时沾染的,所以才会带入梦魇的本体上。
可现在,灵铸山庄外一只普通的飞蛾上,有同样的东西。
是谁在这背后操纵?竟然都躲过了她的监察网。
“温城主?”袁璐氰轻轻一言:“可是有什么不妥?”
温瑜回眸,面上已是疏离客套的微笑,她视线一扫袁霄,知道他又生起隐秘的优越感,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给金蟾找场子:“那只飞蛾有问题。”
“金蟾吐出的便是操纵它的物事,只是消失得太快,只能看到是一丝灰色细绒。”温瑜看向沐颜:“沐姑娘,应该也看见了。”
沐颜微微一怔,骤然被关注,她有些受惊,却很快笑了:“是,我也看见了。”
袁霄见她如此,像是骤然见到空中楼阁的小兔子,虽被吓了一跳,却反应自然纯挚,天真可爱,不禁多看了几眼。
袁璐氰却眼含不喜,灵铸山庄几千年根蕴,袁璐氰更是从小被教导行事礼仪,有大家之风,对于沐颜这种一惊一乍、不太稳重的姑娘,并不喜欢,尤其是这般年纪,看衣服还是上弦宗的弟子还如此,很是没教养,丢的是宗门的面子。
她反夸了金蟾一句:“温城主这只灵宠,果然不同凡响。”
然后当即下令,彻查山庄,确保不再沾染那灰色细绒。
袁璐氰雷厉风行,行事果决,下完命令,便邀请温瑾等人进入山庄休息。
温瑜迈步,边与袁璐氰客套,边注意袁霄和沐颜二人。
他们二人正在小声说着话,全然不在主家正在招待客人的行为。
“沐颜,我其实是灵铸山庄的少爷,此前不跟你说,是怕因此关系生疏。我知道你想来山庄,引路也是往这边引的,你不会生气吧?”
“自然不会,你我同行,经历生死,早就是过命的交情。”沐颜笑容明媚:“我自是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