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频频被吸引。
他应该属于她。
所以她率先抢占和他一起出国的机会。
爱情是勇敢者的精心谋划,至少在姜佳欣心里,她比姜黎深谙这个道理早得多。
然而直到今日。
阮星蘅仍然只是用那双很浅淡的眼瞳看了她一眼,他在风雪中沉稳站立,大衣处的温暖一刻也未向她敞开。
她感觉一阵阵的心凉,耳畔隐隐约约滑过“失败者”三个字。
姜佳欣决定奋力一击,她咬着下唇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也是在高中,和姜黎喜欢你的时间差不多长。”
阮星蘅又看了她一眼,他的脸上出现了点困惑的神情,在风雪落下的时候又归于冷淡。
他颌首,温声道,“抱歉,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你。”
姜佳欣倒抽了一口气,感觉寒气从脚底板往上一直冲到她的面部,她的整个嘴唇在哆嗦,好像有一记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
这场她自以为是的爱情角逐。
其实她从来不是参与者。
零下的寒冬让她整个人冻得发抖。
可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并不会对她温柔半分。
“阮星蘅,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是个很绝情的人。”
姜佳欣冷笑一声,她环了环脖子上的毛呢围巾,声音发颤着,倔强的要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阮星蘅啊。
见过了他的深情,就无可救药地跌落进去。
在这一刻,姜佳欣忽然明白了他所有的冷淡和疏离。
他本来就是如此。
温柔和纵容。
是姜黎的限定。
“不谈这个了。”姜佳欣别开脸,随便扯了个笑容出来,“谈谈公事吧?”
“几年的同学情份下来了,谈合作总是要给点面子吧?”
阮星蘅眉头皱了下,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死缠烂打的方式,多次明确的拒绝换来的是她的视若罔闻。
他移开眼,看电视台的灯火亮了又灭。
姜黎要下班了。
“关于合作,我想我们并没有洽谈的必要了,我们也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商。”
“是因为姜黎吗?”
眼见他要转身,姜佳欣慌乱拉住他。
她想起来阮星蘅的洁癖。
又很快松开了手。
“是因为她讨厌我吗?”姜佳欣抿抿唇,“你不是这种公私不分的人吧?”
“她是我的妻子,爱她尊敬她并且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阮星蘅掀了掀眼皮,声音融在风里,绵绵的,又透着劲松不折的韧劲。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吧?”
姜佳欣死咬着下嘴唇,这一刻她感觉到陡峭的寒刺入她每一个骨髓,她却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抬头看见了他很清明的眼。
此时此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似乎不吝分给她任一个多余的神色。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赤身裸.体。
甚至心里那些不以为恶的心思,在清亮坦荡的他面前,一下都全都显现出浑浊的黑。
姜佳欣脑子里突然涌出了很多的事情。
她想起来自己对姜黎的嫉妒甚至怨恨,偷偷扯烂她的洋娃娃,故意在长辈面前衬托她的无理。
奚落她是个寄人篱下的没人要的可怜鬼。
通过不断打压她的方法,来增加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姜佳欣张了张嘴,忽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感觉到颜面尽失的羞耻感,又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毁灭感。
他干干净净地站在她面前。
冷静的宣读对她最后的审判。
“在某种意义上,你的否认、冷落和嘲讽,也是对她的一种欺侮和霸凌。“
阮星蘅一字一句说:“我不可能和伤害过她的人有任何瓜葛。”
“因为我知道,这样做她受到的伤害会是双倍。”
整个城市彻底灰暗下去,路边的灯影亮起,阮星蘅看见了长街尽头熟悉的人影。
他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不分明的笑,再也不管身后的姜佳欣,重新抱起盛开正烈的花束朝她走过去。
姜黎站在街口等他。
她穿了一件和他同色系的大衣,围了一圈厚厚的围巾,在路口跺着脚取暖。
见到他来了,她立马欢欢喜喜地朝他跑过去,整个人嵌入他的怀抱里,感受着整个人被他的大衣围绕住的温暖。
姜黎伸手拂去他肩头的落雪,有点心疼地捧起他的脸。
“怎么感觉你又瘦了,做医生真的好辛苦哦。”
“最近在加班,要过年了。”
阮星蘅低低说了一句,他把她的手捏在掌心里捂热,有点暗示的意味。
姜黎哦了一声,他们手牵着手走过第一个红灯口,经过福利院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姜佳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