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很热吗?”
申椒与黛玉脸上都红扑扑的, 额角还冒着细汗,闻言俱顾不上回答, 一个劲儿嚷嚷热, 连声招呼在旁伺候的芩儿、茵儿给她们盛碗汤来。
申椒一口气就干了半碗, 黛玉则小口小口的慢慢喝。
“我同玉儿在后院踢毽子呢!比赛谁踢的多。”申椒放下碗, 酣然的舒了口气,“你猜我们俩谁赢了?”
林清想都没想,“必定是你赢,玉儿的身体素质哪……”
话还没说完, 就听“噗嗤”一声,申椒与黛玉一同大笑起来。
黛玉笑的文雅些, 用帕子捂着嘴笑, 申椒可就爽朗多了, 一边拍着林清的肩膀,一边对黛玉笑吟吟道:“玉儿,看来你叔叔很愧于'探花'一名啊,连'士别三日'的典故都不知道,同那孙吴的鲁肃一般,以老眼光看人。”
言语间调侃意味非常浓。
林清知道黛玉赢了,有些吃惊黛玉如今的身体素质,看来这皇宫的药材还真没白吃。
晚饭过后,小厨房送上了荔枝膏和冰雪冷元子。
“这就出荔枝了?”黛玉尝了口荔枝膏。
接着又舀了一勺冰雪冷元子,不觉赞叹,“叔叔这是哪儿买的?味道这样冰甜。”
“你如何知道这是你叔叔买的?”申椒用着冰雪冷元子,顿感一股凉意从内而外散发,因这炎热天气生出的烦躁消了大半。
黛玉笑道:“叔叔'见多识广',最会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些零嘴闻所未闻,他却次次能买到,这碟上的糕点我从未见过,除了叔叔,没谁会买这'刁钻'的点心。”
申椒被黛玉这番话逗乐了,挑眉看向林清:“听到没,连侄女都说你'刁钻'。可见你这个叔叔平时就没做好榜样,才叫小辈打趣了。”
“刁钻怎么了?没听玉儿说我'见多识广'么?这些零嘴虽值不了几个钱,可却不是谁都能买得到。”林清语气是止不住的得意。
“玉儿以后想吃什么,尽管跟叔叔讲,凭它什么'世所罕见',叔叔都给你买来!”
黛玉甜甜的应了句:“谢谢叔叔!”
只有申椒轻笑着啐了林清一口,笑话他挺大个人了,还没个正形,跟个小孩子一样,为这么件小事还越发得意了起来。
晚间时光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了。
厢房内,夫妻俩正换衣准备歇息。
林清忽的记起了“南平公主府”一事,想着申椒自小在宫中长大,或许知道,遂问:“盈儿,你听说过'南平公主'么?”
申椒自己换好了衣服,正给林清换,闻言,头也不抬的答道:“知道啊。怎么了?”
“那你知道李仪芳么?”
申椒替林清把衣服换好,再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衣架上。
“李仪芳不就是南平大长公主的幺儿嘛,我小时候在皇宫见过他。”
林清与申椒相继上了床,然后在床上侃了起来。
“大长公主……”林清暗自嘀咕。
“莫非这位公主是今上的姑母?”
申椒听闻此言,竟是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何止是姑母?论辈分,南平大长公主算是今上的太姑奶奶!”
“太姑奶奶?”林清十分讶异,“李仪芳不才三十出头吗?今上也已过了不惑之年,如何他母亲辈分这样高?”
太姑奶奶可是祖父的姑姑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南平大长公主是高祖皇帝最年幼的孩子,与文桓太后年龄相仿,却比太后长了一辈,二人私交甚好,私底下以'姐妹相称',要不文桓太后该叫公主一声'姑母'的。”
“哦……”林清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那天在舒肴斋碰见李仪芳。
“那位公主想必已不在人世了吧。”
申椒看了林清一眼,“公主十多年前就仙逝了,不过李驸马还在,如今在家颐养天年,是皇亲国戚中辈分最高的。”
“既然公主没了,为何子女还能住在公主府?”林清这块知识点不是很清楚,在他看来,公主都没了,还叫公主府,有点……
“当然可以住!”
“便是普通的公主,人没了,子女也可继续住在府中。”
林清抓住了这段话的重点,“照你这么说,这南平大长公主相较于一般的公主,很有些不一般喽?”
申椒点头,“当然。文桓太后给过公主恩典,等到公主与驸马俱已去世,他们的长子可袭侯爵,改'南平公主府'为'南平侯府'。”
林清顿时肃然起敬。
乖乖,这京都真是遍地的王公贵族。
放浪形骸至此的李仪芳,家庭背景竟也能如此不一般。
这个话题结束,二人依旧没有睡意,躺在床上很是相顾无言了一会儿。
到底还是申椒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