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愿,不要抱有侥幸。”亓无患道,“江为止身上还有很大的问题。”
只要剩他俩一个,就总能从中听到对方的坏话。
南愿摊手:“你不和我说他到底哪里有问题,把我当小孩儿吗,藏着掖着的。”
亓无患:“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尚在查证,他为何不亲口告诉你真相?我不信他真的在其中扮演无辜的角色。”
南愿转身坐回去,看来是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但下一句。
“行啊,他不告诉我他的事,那你告诉我你的事,你和樊木非精神病院有什么关系?”
亓无患早知她会问。
沉默良久。
南愿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摆手:“你不想说就别说……”
亓无患下定决心。
在她面前半蹲下,眼神炙热,如虔诚的骑士。
“阿愿,我带你去。”
他眸中隐含着太多复杂的东西,有不为人知的恐惧害怕,也有豁出去的坚定与决然。
他在心里立下一场豪赌。
赌定他的生死。
亓无患道:“阿愿,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上车后南愿还晕晕乎乎的。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说完后呢?
南愿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便问开车的他:“你刚才是在表白?”
亓无患骨节捏紧了方向盘,差点一个离合踩下去。
“你的答案呢?”
南愿想了想:“你如果是因为我父母当初帮助你,才让你想要保护我的话大可不必,你并不欠我们家。”
“不是。”
亓无患迫不及待地否定,语气染上急切。
“不是因为你的父母,阿愿,我是真的想以保护者的身份站在你身边,让你明白你可以尽情做你想做的事,凡事只要想,你身后有我就够了。我想成为你坚不可摧的后盾。”
他语速还从没这么快过。
等他说完,南愿才抿唇微笑。
给孩子情话都炸出来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好啊。”她的回答。
亓无患一愣。
“什么?”
南愿偏头笑吟吟地盯着他。
亓无患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你说……好?不是,阿愿,你可以再说一次吗,我有点没听清。”
为你臣服(46)
他是真的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若非逐渐驶出城市,今天怕是还要出一起交通事故。
“看路看路。”
南愿抓紧了安全带,总有种车子马上就会驶出马路摔崖的感觉。
能不能对生命安全上点心。
“……好。”
亓无患咳了两声,调整好心态,攫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没握住。
“我就是想,听你再说一次。”
南愿担心她再说,今天他俩都得没。
可她是个大度的人。
“我说好,你要说话算话。”
偶尔被保护,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亓无患的唇角往上勾起,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行压了下去。
“嗯,说话算话。”
从今日起,以他半生性命,护她一世安康。
永不违誓。
来到熟悉的盘山路。
亓无患蓦地想到:“阿愿,其实你父母出事那天我是想赶过去救的,可是中途遇到了……江为止。”
每到中元鬼节便是天师忙碌之时。
大部分天师会选择守在各个地方鬼门开的入口,将不守规矩的鬼怪打回去。
便更加促使厉鬼惹事暴乱,他们三五成群,专挑天师下手,甚至想抢占天师的身躯,借此重返人间。
左愿的父母就是在那时被厉鬼包围。
在大势已去,他们再无反抗之力时,毅然决然地毁掉自己的躯体,以免被厉鬼利用。
亓无患在赶去的路上也遇到一场鬼怪躁动。
彼时,江为止在那里处理。
亓无患见他定是忙得过来便没理会,可正要离开时,原本围攻江为止的鬼怪尽数将他包围。
少年便站在一旁观摩他的战争,也不上前帮忙。
等他解决完,也就错过了解救左愿父母的最佳时机。
赶到时,他们已选择自我毁灭。
得知往事,南愿说不清她是何滋味。
她不带有原身的情感,只是,亓无患口中的江为止,总和她所认识的那名撒娇成瘾的少年……不太相同。
…
“看到了?”
“你的姐姐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连你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若非对你心存愧疚与恐惧,她哪里会与你周旋那么久,你还没认清吗?”
漆黑狭小的放映室里。
黑白大屏幕上。
正放映着车里的画面。
他们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夹杂着微弱的电流音。
两道模糊的人类轮廓伫立在前。
这里黑沉得如在地底,透不进一丝光亮,唯有投屏的光辉亮着,映照出虚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