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撬开钉子,随后将棺盖推移而开,露出放置在棺材之中的一块块尸身。
三人定眼观察片刻后发现尸块边缘的走向并不是右窄左宽,甚至每一个尸块的主骨处留有多处砍痕。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一个左撇子而且凶手的力气并不大,不然也不会多次下刀,砍得那么费劲。
由此看来,阿野的嫌疑几乎可以被排除,而此刻嫌疑最大的人反倒成了死者的妻子。
顾震的视线从棺椁之中转向妇人,心中只道看来他们查案的第一天便能够破案了。
但是他并不好参与过多,因为这是秦清容与宫本君之间的比试。
再总结此次案件,一共涉及三人,此三人分别是阿野,妇人以及与妇人一同发现尸身的小厮。
离开灵堂后,宫本君便先行将妇人与小厮带到院内进行审问。只见眼下已经分出竞争的意味,秦清容便与顾震先前去后院寻阿野,打算再深入了解一番阿野和他的哥哥之间的关系。
两人在后院找了许久,最终才发现阿野正坐在案发的那处墙脚下发着呆。
秦清容慢步走至阿野的身前朝阿野浅浅一笑,他见阿野思绪低沉便宽慰说:“阿野,我相信杀害你哥哥的凶手并不是你。
你能和我再具体讲讲当体晚上发生了什么吗?这对我们查案很有帮助。”
阿野仰起头看了秦清容半晌,又看向顾震,随后垂眸淡淡道:“你们的关系很好么?”
这一问倒是把秦清容问住了。
侧首看向顾震,秦清容只见顾震朝他懒洋洋地笑着催促道:“说呀,我们两个关系好不好,难道还用想么?”
秦清容面露无奈,“挺…挺好的。”
听到秦清容如此回答,阿野指着顾震又问秦清容说:“关系好到他会亲你的那种程度么?”
“啊…这,阿野,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仅仅相谈两次,阿野两次的语出惊人都让秦清容觉得事情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加复杂。
“没什么,只是好奇。”阿野轻抚自己的额角,面无表情,“还记得我说过,那晚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并且猜到那人是嫂子么?
嫂子她来到我卧房门外的时候,哥哥亲了我,就是这处额角。
哥哥说,他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我。但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喜欢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因为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里有一股异样感。
我…觉得恶心。”
本来顾秦二人只是来找阿野聊聊旧事并没有对能发现新线索抱有希望,可此刻的阿野所说的话,仿佛字字重击般敲进两人的耳道之中。
不敢置信地对视一眼,说实话,顾震和秦清容在面对这样的问题时略显局促。
很明显,阿野的哥哥似乎一直对阿野心存隐晦的爱意却没有表达出,直到最近。而阿野却觉得恶心。
“你可知,你哥哥是何时成婚的?我好像记得你哥哥膝下并无子嗣。”
顾震敛起局促感,重回正题。
“大概是四、五年前。”
阿野点首,“他和嫂子确实一直没有所出。”
看来死者原也是个断袖,顾震抚额,他虽然终于找到案件的突破点但却高兴不起来。
甚至他与秦清容面面相觑,心中想着如果阿野知晓他们二人也是断袖,会不会觉得恶心。
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尴尬,阿野低下头继续说道:“我想,那天晚上嫂子她应该是听到哥哥对我说出的话,也看到哥哥亲吻了我的额角。
她匆忙离开应该是受了惊,而我也不知道哥哥对我会有这样的感情。”
待到顾震和秦清容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灵堂院前之时,妇人面对宫本君的审问丝毫不肯松口半分。
宫本君不由无奈地让位,换秦清容上前审问。
“你和你的相公成亲几年都没有子嗣,是因为身体原因么?”
虽然这种问题过于隐私,贸然问起甚至会引人心觉奇怪但是秦清容得从这一点切入,他必须要问出口。
“你相公去世的那天晚上在阿野的卧房中迟迟未归,你其实期间曾去寻过他对吧?
你都看到什么了?”
令她作呕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妇人收起自己那一副张牙舞爪的保护色,浑身虚软地瘫坐在地冷笑道:“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罢了。
你们不用再审,人其实是我杀的。”
一想起曾经正值豆蔻年华的自己欢欢喜喜地穿上嫁衣,万分天真地以为自己将会与夫君琴瑟和鸣,白首偕老地相伴一生。
妇人便觉得自己分外可笑。
因为等她真正嫁作人妇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夫君一点也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地从不肯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