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液池’这名字始自汉朝,武帝元封元年,宫中开凿水池,周回十顷,命名为‘太液池’。本朝大明宫含凉殿中,也有一池,名曰‘太液池’,有诗云:‘莺歌闻太液,凤吹遶瀛洲。’因此孟某说,这‘太液莲’也和君王有关。至于‘醉贵妃’和‘西施粉’,贵妃是皇上的妃嫔,西施是吴王夫差的宠姬,这二人和君王的关系,当然十分亲近了。’”汝阳王暗道:“这六种菊花可不是多么常见的品种,他这时提起它们,只是随口说说,还是在暗示我,他已经知道我和吴明的关系了?”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一凛。又想:“我和吴明结盟以来,从未在明面上出过手,他怎会看破我们的关系?难道是他发现这些年来成昆和我常常来往,顺藤摸瓜,发现我和吴明的关系的?”
他心中刚浮起这个念头,便自己否定了:“不会,不会,决计不会!一来这几年成昆虽然经常待在京城,但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和人来往也都用假名。二来我和成昆见面,也很少要他来府上,他贾珂本事再大,也猜不出我和成昆的关系。那他说这六种菊花是什么意思?”
便听那家丁继续道:“听完孟先生的话,贾爵爷便拍手笑道:‘孟先生果然博学,其实我在梦里还见到了一种菊花,只可惜我孤陋寡闻,从前从没见过那种菊花,也不知道那种菊花叫什么名字,因此睡醒以后,也没处知道,那种菊花是在这世上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如果当时先生也在我梦里就好了,说不定先生瞧一眼那种菊花,就能告诉我它的名字了。’孙先生听了这话,笑道:‘爵爷不妨说说那种菊花的外貌,说不定我们孟先生听上一听,就能告诉爵爷那是什么花了。’孟先生听了这话,瞥了孙先生一眼,似乎很是不满,连声道:‘孟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贾爵爷却笑道:‘孙先生说的有理,嗯,让我想想,那几朵黄花啊,颜色特别娇艳,就好像黄金雕成,当时好几个头戴金饰的男人站在那几朵黄花前面,阳光照落下来,他们头上的金饰和花瓣一起闪闪发亮,我仔细一看,就见花瓣似乎比他们头上的金饰还要耀眼。至于花朵的样子也很特别,很像荷花,不过没有荷花那么大。’”汝阳王大吃一惊,一颗心突突乱跳,暗道:“是金波旬花!他怎么会见过金波旬花?他特意来我府上说金波旬花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知道我手上有这种花?”
那家丁见汝阳王神色有异,忙住了嘴,不敢再说话,心中却想:“难道王爷见过这花?见过就见过了,不过就是一朵花,何至于脸色都变了?”
这金波旬花在中原极为罕见,不仅没几个人见过这种花,连听过这名字的人都不多。若非吴明,汝阳王又哪能知道这种花。王府上的几十盆金波旬花,皆是吴明派人运来的,汝阳王知道这几十盆花是吴明计划的一环,收到这些金波旬花后,便秘密养在府上,除了他那几个心腹以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如今贾珂却似乎知道了这件事,这如何不让他惊恐。
汝阳王沉吟半晌,摆了摆手,道:“你继续说。”
那家丁得了吩咐,方继续道:“孙先生和孟先生听完后,两人都说自己从没见过这种花。贾爵爷也不以为意,似乎早料到他们没见过这种花,微微一笑,继续道:‘其实除了这种花,我还梦见了一件很稀奇的事。’孙先生便问道:‘爵爷请说。’贾爵爷笑道:‘我刚刚不是说过,这种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比旁边围着的几个男人头上戴的金饰还要耀眼么。当时我在这几黄朵花旁边看了半晌,始终想不出它的名字来,正要去别处继续赏花,就听其中一个男人道:‘成兄——’”汝阳王蓦地一惊,暗叫:“成兄?什么成兄?成昆的成吗?他……他怎么会知道的?难道这事走漏了风声?不,不可能!定是他碰巧选了这个姓!”
那家丁见他脸上颇有惊惧之色,不由得害怕起来,问道:“王爷?”
汝阳王道:“你继续说!”
那家丁见了他的神色,心道:“这是怎么了?我刚刚说的哪句话吓人了?”一面想着,一面“是是”地应了几声,继续道:“嗯,贾爵爷说:‘其中一个男人道:‘成兄,我想出一首诗了。’另一个男人道:‘吴兄请说。’”汝阳王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心中冰冷一片,知道贾珂这般详细地描绘自己做的梦,果然是要假借梦境,来警告他什么事,这梦中出现的两人,就是成昆和吴明。汝阳王眉头一皱,暗道:“他……他究竟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一件事能瞒得过他吗?